深吸一口气,他自然也感应到窥伺,那是暗中存在的黑死牟。
“那就回去吧。”猗窝座目光微眯,他将快速达到通透世界,直到李观云离开的那一天。
……
时间如流水,又是三月过,猗窝座闭关了,李观云的太阳真火再有精进,他的繁剑,也只差一线。
他原本以为,利剑境界,该当无招,劈刺削撩足矣,然而剑招一繁,端有千万种变化在其中,竭尽摸索不能全。
李观云化简剑为繁剑,繁剑之间,剑招自生,若是得之,威能恐难估量。
这也让他心眼无果的利剑境界,不算是原地踏步。
然而他也时时三省吾身,繁剑是否是利剑大成的终点呢?还是说只是过程?
每思及此,自失一笑,剑道路且漫长,只要不是原地踏步,终有一日破之。
这两天,心里又有一些预感,这天晚上,他正在院中,忽然目光一凝,看到那烂漫月华下,一只精美瓷瓶。
瓷瓶完美无缺,花纹繁复难明,乃是人间极致的工艺品,他正悟繁剑,看着这花纹触类旁通,不由出神。
好半晌回过神来,走上前去,环顾四周,没想到鬼里面还有这种情操高尚之辈,懂得艺术。
于是拿起瓷瓶,月光映照瓷面,光暗交错,花纹竟如游动一般,李观云也有些爱不释手。“好瓶子。”
“谢谢,但请你把我放下,不然就算有无惨大人的命令,我说不定也会取你一只手,给我这花瓶再添点美感。”
李观云眉头一挑,将瓶子放下,不一会儿,钻出个畸形的鬼出来,两只眼睛的位置,长着嘴巴,嘴巴里和额头,则生着眼睛,没有头发,额头数只扭曲的鬼角,脖子两边,四条婴儿大小的手臂,看不到下半身,像阿拉丁。
“你还敢这么看着我,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玉壶桀桀怪笑。
李观云略扫一眼,第一次看到长相这么清奇的鬼。
“上弦?”
“上弦伍玉壶。”见李观云似乎不怎么在意,玉壶两张嘴吐出舌头,上弦伍的气势扑面而来。
三大上弦和鸣女,乃是无惨真正的心腹所在,也跟随无惨,见识过李观云的厉害。
但上弦后三,大体是天各一方,数十年不曾一见。
玉壶应召而来,闻高宅中有一人类,颇受无惨看重,自是不满到极点。
看着玉壶对他凶神恶煞,居然还威压于他,李观云心中那是啼笑皆非。
他和上弦之叁有来有回,却被个上弦之伍看轻,而且还是威胁了?
殊不知玉壶也是如此,天下鬼杀队,闻他上弦之伍之名无不丧胆,李观云堪称匹夫!
“你竟然敢直视与我,不卸你两条胳膊插花,我玉壶……”玉壶夏然而止,无惨在他脑海中下令了。
“算你好运,大人要你陪同。”玉壶一副放过他的样子。
李观云一笑,果然应验了,很快便来到了无惨的房间。
甫一入内,接触到一线幽怨的目光,李观云洒然抖落那目光中的不适。
鸣女微声道:“你久没来听我弹琵琶。”
“妙音不该置于生命之上,那是魔音,听多了对身体不好。”李观云哂然一笑,鸣女更为幽怨了。
“对你来说,是人是鬼,又有何分别呢?”鸣女刘海遮住的眼睛,不知看他哪里,口中却叹息一声。
“特定条件无区别,但常态下还是有区别的,譬如说,你是鬼,而我是人。”李观云摇摇头,鸣女便默然了。
他原以为李观云并不在乎凡人的生死,然而对李观云来说,杀该杀之人,与杀该杀之鬼,确实是没有分别的。
可鸣女所作所为,以无辜之人的生命谱出音律,纵然再怎么美妙,李观云也不屑于去听。
玉壶心中暗惊,这人类竟然和大人心腹交头接耳,说的话味道还怪怪的,莫非是鸣女看上他了?
奇怪啊,这小子也不算多帅啊!
不过既然如此的话,他也要慎重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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