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林酒铺 (2-1)

老刀摸了摸那油光的大背头，然后问道：“老刘头，你这啥前儿过来的？我这一路可没瞅见你，你咋就跟飞一样，出现在我俩跟前？”

门口老头笑着回答：“两位是不是在山上碰到个……

碰到个跟我长得很像的老头子？”

我惊道：“这么说，您不是山上那刘大爷？”

他眯着一双小眼睛笑道：“不是，不是。虽然我也姓刘，但我俩不是一人。”

老刀气急败坏道：“老刘头，不就是一顿酒么？你至于兜这么大一圈子？你这还跟我俩演戏！”

老头叹道：“唉，你们啊，咋说你们才信……”

老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

“这……这怎么讲？”

老头拿着照片在我俩眼前晃。

我这才看清，照片上的人跟山上那老刘头很像，但跟眼前这老头更像。

他说：“那山也不是啥山，那是座高坟。那人也不是啥人，是亡魂……”

老刀瞅着眼前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

“老刘头，顺口溜编的不赖啊。可……你这谎、撒得，可是一般呐！你身上这衣服我可认得倍儿清……”

老头扯了扯衣领，哭丧着脸，说道：“唉，这衣服是他病重那年做的，说是一辈子也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临死了，也就穿上、上路吧。这不，剩下的布料子，我就也做了一身……”

“这么说，老刘头是……”

“实话告诉你们，山上那……唉！是我孪生弟弟。三年前，就死了……”

……“啊～”……

一听老头这话，冷汗顺着后脊梁不停往下滴。怎么也没想到，感慨万千，要感谢的老刘头，居然是个亡魂……

老刀大喊：“这也太他妈邪性了！还别说，跟真的一样，一样……”

老头说：“二位也不要太过惊慌，我这孪生弟弟生前本性不恶。只是一辈子在山上看林场，一辈子也未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唉！

他死后，孤魂时常回到山上小木屋，或许是希望能碰到个过路人，陪陪他，聊聊天……”

老刀背着手，前前后后思索着，他叹道：“这回想起来，那老刘头，也确实没对我俩下死手。要是碰到厉鬼的话，我俩小命早没了。他这还对我俩盛情款待一番，我们也是感激不尽呐……”

老头慌忙问道：“是不是给你俩说，只剩下些野菜汤和烤野兔？”

我和老刀不停点着头，诧异的朝着他看。

老头说：“唉！我就知道他会这样做……”

“咋？您老，这是啥意思……”

老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道：“我这弟弟生前爱打猎，所以他死后，我们……我们就在他坟前……给他烧了些死兔子过去，希望他在那边不会太寂寞……”

我这一听，扶着墙角就干呕吐个不停，却也没吐出什么。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

我“飘”过去，老刀正伸着指头，不停往喉咙里扣。

回想起，他当时拿着烤兔腿不停往嘴里塞，对比眼下，他心里估计在一个劲儿暗暗叫苦。

“两位得罪了！唉……”

老刀扣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他一个劲儿朝老头摆手。

老头说：“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有缘。今天小店第一天开张，这荒山野岭的，客人也不多。要是两位不嫌弃小店粗陋寒酸，且进去给捧个人场？”

老刀早就安耐不住了，来这的目的本就是寻酒，要不然哪有闲工夫，在这荒郊野林里闲扯淡？

老刀双手抱拳，对着老头说道：“还没请教老板大名？”

老头还礼，说道：“山里人没啥大名不大名，您叫我刘大就行，镇上他们都这么喊我。”

“好！刘老板！多谢了！我老刀今天虽落难……

您放心，我绝对不是吃白食的人。日后我老刀发达了，一定到贵府拜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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