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
明报大厦,位于第八层的高管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有四个人。
金镛、王世俞、沈新宝、潘越生。
潘越生从明报创刊那天,一直在担任金镛的助手,是先生最信任的人,目前负责《明报》的编务工作。
可以说是除了金镛、沈新宝外的三把手。
有些类似李清源在《信报》的地位。
现在屋子里的四个人神态各异。
潘越生一脸便秘的表情,打死他都想不通,奋斗了二十年,努力了二十年,到底是图個什么啊?
你特么天天在家里躺着钱都永远花不完,好端端炒什么期货?
潘越生越想越气,对王世俞训斥道:“阿乐,我实在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用《明报》的名义去开户?”
王世俞脖子上还残留着两道手指印,右颊上被挠出个血痕,哭丧着脸道:“生哥,个人账户有资金限制,另外不是机构人家也不让交割啊……”
还特么和我提交割?
潘越生脸都紫了,冲上去抓着王世俞就想给他一拳!
“唉哟,哎唷……阿生,你现在打他也没用,还是想想办法吧。”
说话劝架的是金镛。
此时偎在角落的躺椅上,头上盖着一条热毛巾,嘴里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
先生被气病了,看起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先生再惨,到底家底厚实。
倪框比他更惨。
听说自己借来的五十万不光没盈利,而且极有可能还要再拿出650万,来购买两千五百吨鸡蛋,倪框直接进了医院,如今还昏迷着呢。
潘越生一看到这个地步了,金镛还在护着他,真想问问这姓王的是不是你儿子!
如果王世俞有感于先生被妲己所惑,从此君王不早朝,意图致君尧舜的理想无法实现。
那么王世俞在潘越生眼里,就是只会谗佞的费仲尤浑!
唉,罢了罢了,老子不管了!
干脆他往椅子上一靠,来了个置身事外。
相比潘越生,沈新宝就要冷静多了。
“今年用钱的地方多,开拓海外市场、购置明报大厦、成立明窗出版社,《明晚》改组财经……目前账面上能动的只有一千五百万,剩下的钱,要不老查你开口找人挪一下?”
金镛痛苦的闭上了眼。
交易所已经下了交割通知,需要三日内把货款汇到交易所指定账户。
如果没打款,就被被判定没有交割能力,到时候不光会赔的血本无归,还将面临刑事追责。
就算如此也别想赖账,交易所会向法院提出赔偿处罚,拿不出钱,搞不好把明报股权都能给卖了。
王世俞说的没错,别看交易所已经收盘,但多空博弈仍在继续。
假如他们拿出了资金,而空头拿不出鸡蛋,那么空头将会面临同样的下场。
所以这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把资金准备好!
可钱从哪来?
先生身价颇丰不假,但那些都是固定资产,想要变现需要时间。
难道真要去找人拆借?
以他的巨大声望,相信很多人会愿意借钱给他。
可他用什么理由借?
说我炒期货,没来得及平仓,结果把自己炒成了香江最大的鸡蛋贩子?
磕碜呐!
他是文坛领袖,报业大亨,怎么丢得起这种人?
这个消息一爆出去,自己非成整个华人圈的笑柄不可!
那以后先生还混不混了?
想来想去,金镛终于下定了决心:“新宝,找银行,做质押吧……”
“质押什么?”
金镛喟然一叹:“大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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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头在筹措资金,空头当然需要筹措鸡蛋。
今晚依旧是李清源组局,地点仍在铜锣湾的福临饭店。
主厨杨贯一现在都和他熟了,普通人谁会常来这种地方下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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