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以前开了家小公司,我父亲从昭和四十五年起就开始经营这家螺丝厂,最后被同行逼得快要破产,
他的手紧紧抓着金属杆,指甲在银色的表面用力地抠着,话里怀着浓浓的恨意,“那天,旗木代代表产业中央银行来我家,父亲他一直都在那跪地磕头求人,喊着:‘再宽限几日吧,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一遍又一遍,磕着头都红肿了,可那个男人却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承担,仍然执意要收回银行贷款,甚至……”
志岛有太咬牙切齿,红红的眼眶有眼泪淌出,“还恶语相向,侮辱我的父亲……我父亲扑上前去抱着腿求他,他恶狠狠地朝我父亲的面门上踹了一脚!
“最后,等他开车走了,看不到半点希望的父亲,当晚就在他付出了一辈子心血的机房中上吊自杀了……
志岛有太从金属杆上慢慢滑跪到地上,他摘掉乘务帽紧紧攥在手里,脸颊上滴落的泪珠打湿了他的拳头,“而我母亲,承受巨大悲痛的母亲,为了抚养我,求了十几家银行找来贷款,从父亲手里接了工厂,可积劳成疾,六年后,白发半百的她就永远离开了我……你说,这个男人,我怎么可能忘记!”
“唉,银行晴天放伞,雨天收伞,这样的行为的确不少。”一脸悲色的佐木吸吸鼻子,轻叹道,“但如果你父母地下有知,也不想他们唯一的希望——你因为仇恨而扭曲了自己的心灵!”
“我对不起他们,但我……但我就是想这么做,我就是想为我逝去的父母做点什么啊……啊!”志岛有太彻底放开,嚎啕大哭。
乘客们尽皆沉默。
车外的世界是嘈杂的,但车厢内的世界却却如此安静,安静得只能容下一个“少年”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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