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任性

青冥说实在的其实也没有完全信任陈蒨，她去枫庸树的时候，遇到沐川，和沐川讲了镜中世界古蔺一族被灭的事情。

她这才知道，古蔺一族实际上对于冥界的人，是药。是如同治病疗伤的圣药。

未到一定修为，世家平凡的冥界人，根本无法抵御这些药的吸引力，而药效最充足的就是指甲。

所以她虽然看到自己族人的指甲都被人拔出，但是，并没有找到被强行撕扯下来的指甲。

她在镜中世界，知道冥界的人，就只有陈蒨和韩子高。沐川知道青冥的顾虑，他也不好偏袒他的两位兄弟事实胜于雄辩。

沐川便告诉青冥，韩子高是神兽，倘若与他有关必定会入魔，但是，韩子高周遭的空气就会有一股小鬼都能闻见的血腥。

别说他自己，就算是陈蒨想帮忙，也没法将这味道完全祛除。

而陈蒨，虽说现场有他的痕迹，难保不是陷害，沐川就给她支几招来诈陈蒨。

对于青冥来说，韩子高的那边容易，她也早早确认过了，韩子高周遭的空气很清新。

她与陈蒨谈话，总会想笑。毕竟她也不大算十分正经的人。

但是，沐川特别交代，一定不能笑，就算是想笑也要忍着，要是忍不住，就扯嘴角，而且要控制扯嘴角的力度。

陈蒨看着自己手掌，手心还残留着的血迹。青冥略有忧心皱眉：“但是世事无绝对，你长期吞噬污浊，会不会被侵蚀心智，最后致使自己杀了韩子高大哥，你自己都还要傻乎乎去找凶手报仇？”

陈蒨听到这句话身子微微颤了颤，一脸难以置信看向青冥。青冥为难一笑：“到时候沐川可是要来向你讨命的。”

陈蒨淡笑，笑容里包含着的是那份懊悔与无奈：“其实我在之前就察觉到，这些污秽之气不寻常。因为这个，我曾无意识杀掉了那我自小便陪着我的宦官。对于我们来说几十年只是弹指，转世轮回只是让我们暂眠，但是对于人来说，一切都……”

陈蒨看着自己手，仿佛又回到那日斩杀宦官的瞬间，那一刻，手上热乎的鲜血给他带去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昔日对他鼓励的话语竟成了每每乱人心神的噩梦。

青冥看着陈蒨这样的表情有些动容，陈蒨在这世界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定是当他是朋友才会如此，少了这么一位知心陪伴，一定很痛苦。

一旦拥有，失去便是最大的酷刑。而斩断一切的自己，又要用什么心态重新面对自己呢？

陈蒨将自己掌心向前摊开，掌心之上凝结出一块红色陨石状物质：“正因为失去过一次，所以……”

陈蒨掌心上的这块红色陨石边上像是结了霜，霜将这陨石覆盖着，只露着一只眼大小没被全面覆盖。

陈蒨接着说：“所以，我把自己的力量献祭……以我现在的状态只是强行驱动饕餮血，吸食周边污秽之气。别说杀害别人，就是一个普通打手都能轻易将我杀死。”

陈蒨说完，掌心的那块陨石慢慢消失。

青冥略有惋惜：“你这样……子高大哥知道吗？”

陈蒨：“不知道才会幸福些吧，知道越多，笑容就越苦……我还是喜欢，他那份与世无争的淡漠。”

陈蒨一脸感慨地微笑，像是在回忆过去，记忆深处的那个纯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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