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心急不已。
本来眼看着就到了那六魂幡近前,只要再往前三尺,就能抓住这可能唯一的救命稻草。
怎奈他双手被捆,链绳还拴在那三具雁翎死尸身上,此刻那链绳绷的笔直,他又不敢用力扯动,一旦惊动了金永贵,自己顷刻间就会身首异处。
唯一庆幸的是,金永贵的注意力全在张君佐身上。
十方趴在地上,尽管下身赤裸,但已经是汗如雨下,衣衫尽湿。但那三尺的距离,就如同一条天堑一般,不可逾越。
十方满头大汗,更不敢妄动,略微抬起头来,一看好在金永贵到现在都没有注意自己。
此刻十方就希望他们就这样永远说下去,千万别停。
正当十方不知所措,心急如焚之时,无意间就见张君佐似乎坐不住了一般,慢慢伸出手来,撑在地上,同时在青石上不停地来回转动手掌。
十方顿时一激灵,心说:“对啊,我正面够不着,那我可以转个身,用脚把那死人幡钩过来啊,我他妈真笨,一着急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想到这里,十方将身体紧贴地面,一看金永贵神情激昂,正在滔滔不绝,这才缓慢转动身体。
就听金永贵语气激荡,朗声说道:“关帅他老人家也是武将出身,毕生夙愿就是收复河间失地,恢复青铜王朝昔日的荣光,好让天下习武之人能得到应有的地位,可是你看这满朝官员,个个贪恋富贵,尤其是以宰相李元长和雁翎侯韩文忠为首,只想议和,一心打压关帅,却不思趁机收复故土,就想恬不知耻地永享太平富贵。”
“保天下太平是恬不知耻,而挑起战争,陷国家百姓于战火,反倒是爱国为民?”
“我本以为张先生行走在善恶之间,自当明白天下大义,却不想也和那束发的女子一般,妇人之见,那河间地自古就是我青铜王朝领土,百年前河间王被杀,其女昭怀郡主被夺,被镔铁皇帝强纳为妃,自此镔铁国就霸占了河间地。
当年昭怀郡主和太子早有婚约,但那司徒太子登基之后,不思举兵雪耻,抢回郡主,夺回失地,反和镔铁国缔结百年盟约,甚至还对镔铁国卑躬屈膝,恬不知耻地称镔铁皇帝为兄,这就好比有强盗去你家抢了你老婆夺了你家产,你却还上赶着去问强盗叫大哥,去问自己老婆叫嫂子,甚至还纳贡称臣,试问天下血性男儿,哪个能忍受这等奇耻大辱。”
“这事当年的确有辱国体,但司徒太子为一国之主,哪能像你口中的血性男儿般意气用事,百年前镔铁北之强国,我青铜王朝北有镔铁,西北有大锡,西南有大狄,南疆有大礼,都对我朝虎视眈眈,天下五国,青铜第四,一旦以弱攻强,无异于以卵击石,到时候镔铁铁骑南下,大锡大狄再趁乱举兵,结果必定是我朝国灭族亡,因此司徒太子这才忍辱负重,割地求和,保全了我族千年血脉不至断绝,至少在我看来,能为天下而忍辱负重者,也不失为是大丈夫本色。”
“好一个为天下忍辱负重,不失为大丈夫本色,就算当年形势所逼,可如今呢?”
”当今天下,镔铁没落,白银崛起,塞上五京,已被白银占据其三,大锡国内乱不止,大狄国崇佛失民,债台高举,都已无力东进,而我朝北疆坐拥雁翎,静塞,关宁三大雄师,白银帝国早有承诺,一旦我朝挥军北上,共灭镔铁,国土一分为二,与我青铜共享天下,如今正是联合白银,挥兵北上,南北夹攻,夺回河间地,开疆扩土的天赐良机,可恨那宰相李元长和雁翎侯韩文忠不思一血百年国耻,反而要和镔铁使臣定下契约,出钱出资,资助半个身子已经入土的镔铁国,对抗白银,这难道也是忍辱负重,大丈夫所为吗?”
张君佐微微摇头说道:“白银帝国崛起漠北,崇尚萨巫血教,其民生如狼性,塞上三京开门受降,却也被满城屠戮,百年荣华化为狼烟遍地,白银帝国从未遵守承诺,一旦镔铁国灭,白银兵锋必定南指,小李相公和韩侯正是知道如此,这才反对出兵镔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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