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2-1)

“宋老爷子。”

“自关外一别，已有七载，别来无恙啊。”

林寒望着前方的雨幕，目露感慨：“说起来，林某还时常回忆起，与宋老爷子并肩杀敌，笑饮建奴血的时光呢。”

“是啊，那一年，万历皇帝薨，那野猪皮努尔哈赤刚刚经历萨尔浒之战的大捷，气势正盛。”

“老夫孤身出关，欲刺杀此人，却不料中了那后金贝勒豪格的埋伏，多亏了林小友挺身而出，助老夫杀出了一条血路......”

“如今吾观小友，苗刀依旧，桀骜依旧，手中刀法却是更加精进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老夫老了！连后辈孙儿都庇护不得！以至今夜，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关东第一刀的虚名，又有何用！”

宋奔虎重叹一声，满布皱纹的老脸，满是凄凉之色！

他来到五名孙儿、孙女的尸首旁，颤抖的伸出双手，帮他们一一合双眼！

而后，宋奔虎沉喝一声，肌肉虬结的双臂，紧握朴刀，奋力一斩！

轰嗤！

强悍无匹的刀气，在强大真力的催动下，凝聚成金色的刀芒！

刀芒砸下！

地面顿时被破开一个巨大的土坑！

“这......这便是传说中的神刀劲！？”

“原滋原味的神刀劲啊！比方才那五个小厮，强了不知道几百倍！”

“据说当年在辽东，宋老爷子以耄耋之躯，与那后金第一勇士鳌拜对拼一刀，将其重伤！自此之后，鳌拜再不用刀！”见识颇广的周悦道。

“天呐，这便是朝廷御封宗师的实力么！这关东宋神刀，果然名不虚传！”

“弟兄们，拔刀！今日咱们誓死以报林爷大恩！”

远处的周悦、朱七七等人都是心中一紧，纷纷拔出兵刃，便是将这位老宗师团团围住！

“都住手。”

“他现在只是一个老人，想让儿孙们入土为安的老人。”

“只有让他做完这一切，他才能真正恢复关东宋神刀的神威，本官方能与他酣畅一战！”

林寒肩扛苗刀，淡淡开口。

“是！”

周悦等人不敢忤逆，纷纷退开。

唯有朱七七不管不顾的抱住心人的胳膊，想劝其离开！

“谢小友成全！”

宋奔虎双目泛红，将朴刀扔至一旁，而后，高大的身躯，跪在地面，将孙儿们的尸体，一个一个葬入土坑之中。

每葬一个，他的神情便悲凉一份。

但最后将最小的五孙女埋葬之时。

这位一生刚猛无俦的老宗师，再也抑制不住，虎目含泪，大叫道：“为什么！阁下为何非下这般狠手！便是我这五个孙儿不成器，你林大人出手教训便是！何至如此！”

“何止如此？”

林寒挑了挑眉，平举苗刀，仍由雨水将血渍冲刷：“你乃是刀道宗师，亦知刀客出刀必见血，今夜，不是我死，便是他们五人亡，这.......”

“便是江湖啊！夫复何言？”

“江湖.......”

宋奔虎咀嚼着这两个字，随后狂声大笑，热泪涌出：“不错！这便是江湖啊！小友这一言，让老夫醍醐灌顶！”

我宋奔虎七岁练刀，十岁杀人，十七岁败尽关东刀客，一手神刀劲，纵横捭阖，江湖人莫不敬畏！”

“而今垂暮之年，锐气尽失，为避仇家，报子孙富贵，投靠了朝廷，屈于阉人之下。却忘却了曾经让我快意纵马，横扫无敌的江湖之道！”

“小友！幸而得你这般知音！”

“我宋奔虎！一朝长刀在手，此生当无敌于天地间，何须弯腰服人！”

“刀来！”

宋奔虎暴喝一声，天塔般的身躯，巍峨屹立，脸那份垂暮老人的落寞怨容一扫而空！

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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