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胯下的珍珠打了个响鼻,把裴异从一种特殊的‘状态’之中拉了回来。
看着面前那两尊熟习的武士石雕,又看了看威严的县衙大门,裴异有点儿纳闷:“怎么突然就到了?”
尽管十分诧异纳闷,但终究是什么也没发生。
“唉。”
裴异叹了口气,翻身下马,牵着珍珠向县衙的马厩走去。
已经当了十五年的普通人,裴异也已经习惯了。今天虽确有异况发生,但往年也不是没遇见过,比这更离谱的异况他都经历过。
山间诡闻,民间异事,这个世界不对劲的事儿可不少,作为郴县副县长的裴异很清楚。
大概是这两年见的杀戮太多,搞得脑子有点儿不清醒了吧?
裴异牵着珍珠,心中如此想着。他已经打算今天下午去县里道观找道士求个符,镇一镇心了。
尽管体能异于常人,精神承受能力也远超常人,但裴异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终究只是个普通人,承受能力终究有其极限。
裴异一只脚踏进马厩,踩在了一滩血上。
在那滩血的旁边,是马厩的杂役小春那颗面露惊骇之色的残破头颅。
裴异的眸子低下又抬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涌进他鼻腔之中。
马厩中央立着一人,身体赤果,瘦骨嶙峋;头戴斗笠,手持长剑。
当裴异看向他的时候,他也转过了身来,面对着裴异,让裴异看到了他的脸。
皮贴着骨,骨贴着皮,眼眶之中空无一物。
劓、刖、宫、剜,大楚的大部分肉刑都在他的身上留有痕迹。
殷红的血自他七窍流出,滴落到地上,燃起一团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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