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城东北,富平坊,刘家大宅。
“父亲,这招商大会究竟何意,毕竟公主府出面,去还是不去?”
堂下,一位二十来岁出头的青年,手里拿着红色帖子,微微皱眉,而后看着坐在主位的父亲问道。
他叫刘土坚,是金阳刘氏砖窑的少东家。
刘家所经营的刘氏砖窑,莫说是金阳城,便是整个安西州府来说,那也是颇有名气的。
刘氏砖窑所产出的砖块,质地坚硬,价格公道,不仅仅是平民百姓建屋造舍的首选,更是与官府有着大量合作。
在这个诸多砖窑已经维持不下去崩溃的时节,刘氏砖窑是西北之地为数不多,还能盈利的几家窑厂之一。
坐在主位,面色黝黑的那位中年,便是刘氏砖窑的掌舵人刘继业。
昨日收到公主府胥吏专程递上门的帖子,且言谈数语也曾提及,公主府有意在县城北面黑土坡新设一家砖厂,诚信邀请各大砖窑合作。
今日早上,他便将族中几位掌权人叫来,商谈此事。
“搞不懂这公主府是弄什么,前段时间还在筹粮,听说阖府自公主以下全员出动,筹粮借粮来安抚灾民,眼下这还未足一月,又要开什么砖厂,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哎……”
下首,一位老人摇摇头,叹息道。
“不过听说这位孟府丞倒是有些能力,前日我还打听过,目下已经安顿了上万灾民,且将城西北黑水河流域那块肥美的土地开垦出来,让灾民耕种,自食其力,只是那边毗邻帽儿山,多有风险,怕是粮食产出,最终也只能便宜山匪啊!”又有人说道。
“这份心倒是值得肯定,昨日西凉镇军府李将军麾下派驻了一千多名兵士,若常驻于此,帽儿山轻易也不敢进犯,李将军之威,可不是一群山贼敢得罪的!”
“听说整个安西州府有十几万灾民,靠这点人力和借来的物资,真能安顿好?”
“乌县令那边我也曾打听过,说是朝廷并无拨款拨粮的意思,公主府全靠自给自足,若是做不到,怕是要被那群难民掀翻屋顶的!我觉得还是慎重考虑合作的事。”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所说之事与合作基本无关,都是在度量公主府的前途。
但公主府前途,便事关合作进行的根本。
刘家还算良善,前些时日公主府募捐,刘家是第一批出头捐粮捐物的。
但捐物是一回事,合作是另一回事。
这关系到刘家未来的发展之道,甚至是生存问题。
不可能仅凭着悲悯之心,便抛家舍业,跟在公主府身后蛮干。
若是亏本,那是要死人的!
最终,一直坐在主位未曾发言的刘继业摆摆手,一锤定音。
“罢了,你们所说我都清楚了,午时我亲自去看看,至于具体是否合作,容后再议,先看看公主府那边的想法和条件。”
……
晌午,县衙对面,同福酒楼。
二楼包间。
“诸位都是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本县这里便不做客套,捡要紧的跟大家说说。”
县令乌孔升站在包厢中间,看着包厢中的诸人,朗声而道。
包厢里人满为患,囊括了金阳县各行各业的魁首,以及各大家族的掌权人。
有些掌权人自恃身份,或是有事没有亲自前来,但也派了族中直系子弟参与。
这是由乌孔升召集的一次会面。
“昨日本县已收到临淄方面的飞鹰传书,书中命令我等,坚壁清野,禁止与公主府方便,特别是粮食布匹等物,切记不可流入公主府,本县一人之力尚不足行此事,诸位都是城中各业翘楚,还望与县府多行方便,严守此令。”
乌孔升对众人抱拳,态度恳切。
“何人所下的令,这般荒诞!那灾民怎么办?”
“就是,这什么鸟命令,不是拿人命当儿戏么?”
“为期多久?若一直维持下去,那我等生意还做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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