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非年非节的,那位坐镇临淄的国主,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小公主下传旨意?
孟浪秋凝眉思忖了片刻,对姜小夭点点头。
“进来。”
姜小夭当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
这时。
双叶木门被从外向里推开,当先一人身着紫色华服,胸口有蟒蛇金边纹绣,做工考究,双手恭抬圣旨两侧黑牛角轴,一柄拂尘搭在肩上,微微弯腰。
模样眉清目秀,面色白净,应该四十岁上下,走进来脚不沾地,一看便是个高手。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威武的执剑甲士,面色一丝不苟。
“上谕!”
那手持圣旨的紫服宦官,高举圣旨。
“师尊病体未愈,本宫代为聆谕。”
姜小夭看了一眼紫服宦官,而后跪地。
孟浪秋本来准备起来,听了这话便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
那紫服宦官也不多言,只是微一点头,便打开圣旨,宣读起来。
“金阳公主及公主傅孟浪秋听谕令,今查国之西北,大灾频发,干旱数月,致使流民遍野,更有妖族掳民为食,朕心不安。公主贵为皇亲,当常怀体恤子民之心,稳固西北之国境,现命公主及公主傅代朕安抚流民,以定民心,以安社稷,以固邦国,钦此!”
“儿臣领旨。”
姜小夭叩领圣旨,声音稚嫩而清脆。
将圣旨交给姜小夭之后,那紫服宦官露出一个微笑,叩礼道:“内侍魏乙,见过公主殿下。”
“魏内侍请起,旅途劳顿,本宫命人领你下去休息。”姜小夭客套道。
虽才十四岁,但往年经受教导,这些官方客套还是应付的来。
“殿下,魏乙斗胆,殿下府衙并不宽裕,就无须为魏乙操心了,眼下圣上又派了殿下及公主傅这番差事,想必更是捉襟见肘,殿下还需好生谋划才是。”
魏乙低着头,言辞恳切,声音尖柔,说完他屏退左右,靠近小半步,压低了声音,道:“这是魏某一点心意,殿下还请笑纳,也算是魏某为这十万流民做点事情。”
说话之时,他从袖袋掏出一张折叠好的银票,递给了姜小夭。
姜小夭有些措手不及,不知接还是不接,茫然之际,只好扭头看向了躺在床榻之上的师父。
孟浪秋还未言语,魏乙似是知道姜小夭的心事一般,用更低的声音,悄然道:“殿下无需多心,娘娘生前便由小人服侍,殿下迁来封地,小人身不由己未能亲临照顾,如今小人在宫中尚能立足,自要为殿下分担一二,只是杯水车薪,还请殿下莫要嫌弃。”
这句话他自称小人,而非名姓,由此可见,心底对姜小夭的母亲还有怀念尊敬之情。
话已至此,姜小夭便不再多言,在孟浪秋的示意之下,将这张银票收了起来。
“殿下,十万流民安抚还请费心,魏乙告辞。”
魏乙行了个半身礼,话语之中饱含深意,说完便退了出去。
“师父……”
等魏乙离开之后,小大人般的姜小夭也不再伪装,弱弱可怜的坐在床榻前,委屈巴巴的嘟着嘴。
十万流民啊!
小小的公主府,甚至连这金阳县衙都比不上,拿什么来安抚这么多的流民?
“不妨事,有我呢。”孟浪秋笑了笑,“有些饿了,去给我找点吃的来。”
“好的呀,师父你等着,我这就去。”姜小夭眼中一亮,心下大定,将流民之事抛诸脑后,提着裙摆便开开心心的跑了出去。
对她而言,国家大事的概念还很懵懂。
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和师父在一起。
师父为了保护她不受流民纷扰,差点身死,让她极为难过。
她知道,其实以师父的本领,独身一人,想要从流民堆里逃出去,十分容易。
可为了自己,师父愣是咬着牙硬抗,哪怕那些流民棍棒加身,师父也未曾动武。
师父是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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