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看似平静的夜 (2-2)

女人问老黑狗，主人呢，主人哪里去了？

老黑狗会听人话，却不会说人语，只是一个劲的用牙齿在她身子不停的拉着衣服撕扯。

这个不祥的举动，令女人心慌意乱，想着男人肯定发生意外了。否则，老黑狗不会这样，带着沙哑的声音不停的狂吠！

到底怎么办？

女人一时六神无主，披散着头发，在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到底男人会发生什么？

那时候，全村千多号人，除了队长康德旺有个如稀世珍宝的老怀表外，人们一年四季，对时间的概念十分模糊，都停留在鸡叫半夜，狗咬天亮，冬天太阳从偏东方向出，春天从东边出，夏天从偏北方向出……白昼的轮流长短与季节分不开。

而此时心慌缭乱的李翠芝，虽然扁担大个“一”字都不识，但却是个非常守妇道、懂规矩、识礼数的女人。

她虽然不晓得此时此刻是夜间几点，但她估摸着应该是丑时左右，这个时候正是人们睡得最沉最香的时候。

本想门去队长大哥家，但半夜三更去敲人家的门，别说人家家里人会怪罪，换作是自己也觉得有几分不妥。

而这个时候的队长康德旺，其实根本就没有睡，因为媳妇的产期已到，这几天媳妇感觉胎儿在腹中，时不时的动荡，细心的丈夫白天忙队的事，不能悉心照料。

晚得抽时间，帮媳妇搽身子，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此时此刻也早已进入梦乡。

而大黑狗一直不停地围着她叫，那声音比哭还难受，令她纠心。

到底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还是憋不住，独自摸到队长家门前。

见有人来，原本卷着身子睡在一只畚箕里的大黄狗，警觉地一纵跳起来，“旺、旺、旺”的咆哮不停。

在人与狗相持之间，康队长觉得情况不同，给会是……？

正猜想，就听见外面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大哥，大哥”的喊。

康队长连忙起来，边打哈欠边把门打开。

李翠芝带着欠意说：这个时候来打扰大哥，实在是万不得已！

什么事，这么急？

我家男的一夜没回来！

哦，咋个回事？

不知道！

羊群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些，狗是人都睡了才回来，叫声有些不同，是不是出事了？

队长思索了一下，看看怀里的表，说：还有一小时天才亮，昨晚你咋个不来跟我说？

李翠芝说：想着他可能会回来，但左等右盼的，一愣就愣到现在。

队长说：出了什么事也认不得，毛小三回来没有？

李翠芝说，昨晚我使小娃门去问，也说是没有回来。

糟糕了嘛，他家也没来说！

李翠芝说：他媳妇大皮撂胯的，那哈家的女人，有了也像没得一样！

你先回家去，也不要太着急，一个大男人，会出什么事。

队长嘴是这么说，心头还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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