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高人在侧,却对父亲遭遇的意外视而不见。
假如何考那么想的话,可就太不懂事了。且不说周度出事的时候,他恰好有事不在栖原,就算他在这里,何考也不该怨怼无关之人啊。
他又不是真神仙,而且身为灵犀门术士,并不会直接改变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只能根据缘法创造某些条件,让某些人可以做出更好的选择。
周度身怀隐蛾之能,谁能想到还会出那种岔子,归根结底还是其自择啊,
他老人家可不欠周家的,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周家的事情。何考既知其父为隐蛾,还要心有怨怼,那么世上的芸芸众生呢,他们可没有隐蛾之能,又该怎么办?
况且自从何考戴上那枚挂坠之后,他就无法对外界动用任何术法了,无非是个有神念、会推演的乡下老头而已。
这未必是动用天机术的后果,而是他想突破七阶大算师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所以他才会回乡潜居,平日只有几位信得过术门长老知其踪迹。
咦,不对呀,自己有必要解释这些吗?假如那小子真有这种想法,心性可就偏颇了,须得好好教导……
恰在此时,对面有人开口道:“江老鬼,你今天这盘棋,发挥有些失常啊!”
江道祯看向眼前的棋盘,居然下成了僵局,不由撇嘴道:“小李子,你刚才是不是动用术法惑我心神了?”
与他下棋之人,看上去四旬左右,大脑门,乌黑头发向后梳得很顺滑,乃是兴神门六阶幻师、宗法堂长老李修远。
李修远呵呵直乐:“怪不得我,谁叫你自己走神了。”
江道祯伸手抚盘:“不下了,今天这盘棋算和。”
李修远:“赢你一盘棋,就可以问你一件事,那么这盘和棋该怎么算呢?”
江道祯:“算半件吧,先记上。”
李修远:“你上次托我的事,我已经办了,是不是也得算一件?”
江道祯:“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术门的事。我的想法,你也是赞成的,再看看最近栖原的乱子,你们兴神门弟子也有份。”
李修远叹道:“现在年轻人,本事可真不小。你费心多年考诸典籍、遍寻佚录,才整理出一部法诀残篇,放到各大玄学网站和论坛上。
结果被那小子用算法程序全给抓出来了,不仅自动补全了缺失的部分,还胡编乱造出后面那么一大堆内容。”
江道祯笑了,这笑容像是自嘲:“当年分别有一位隐娘与空儿脱离术门,想必也会在世间传授弟子、留下法诀,只是时间久远,流传散逸难以考寻。
那小子整理的秘籍,补全的内容很多都是我没搜集到的,我看了也很受启发,悟透了不少关窍。
但是他再厉害,也比不上你李长老啊。提及兴神术士,古人第一印象都是叫花子,如今居然是黑客了。”
李修远:“这都是什么刻板印象,那应该叫行为艺术家……黑客?我可没动他的电脑!”
江道祯:“你不用动电脑,可以直接动人脑,要不然刚才那盘棋是怎么回事?”
李修远:“那小子整理出来的,可不止一部所谓的秘籍,我都觉得头皮发炸,只是稍作引导,让他选择了那篇观法秘籍。
秘籍是他自己弄的,也是他自己想修炼,我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倒是江长老您,这次下的本钱可不小啊。”
江道祯:“一部让谁都不好修炼的法诀残篇而已,谈不上什么本钱。”
李修远:“我这次来栖原,在高铁站看见你的宝贝徒弟正找人问路呢,你就不怕她弄丢了?”
江道祯:“既然会问路,那就丢不了。她已突破五阶,继续窝在宗门已难有寸进,须行游历练,也该派出来问问路了。”
李修远:“你偏偏把她派到栖原来,该不会是想对那小子使美人计吧?小心别羊入虎口。小小年纪便有五阶修为,这么宝贝的徒弟,你可真舍得!”
江道祯瞪眼道:“李长老,你可别信口开河!什么羊、什么虎、什么美人计?你家弟子就不用行游历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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