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晴
我在林荫路遇见了恩津比·特斯法耶。我询问他能否找到我和他们一起喝酒时弄丢的怀表。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块怀表是谁的。瞧你没出息的样子?她不会在意你弄丢的。”恩津比边嚼着甘蔗边说到。
“啧啧,谁的表,你知道?”我说道。
“你呀,你。”他轻拍了我的肩膀,从怀里掏出怀表,手缠着表链。在我眼前摇晃。我伸手去抓。
恩津比把怀表高举过头顶,又朝天一掷。“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这表就给你?”我翘起脚尖,双手举过头顶。他淡然一笑,迅速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怀表。
我面露难色,并不是认为恩津比他会给我出什么难题。而是他应该察觉到,这块表是我父亲的,这表里有我们一家的照片。可这怀表归薇薇安所有。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父亲。我想我是不会还给薇薇安的。
确切地说,我不想,让薇薇安对我有眷恋或者期望。我害怕她像我母亲一样。她太想我的家人了。不如说她又着我母亲家族的故作坚强与执拗。她和关舜华都是不会放弃的女子。她们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舍弃其他任何东西的女子。关舜华是一位道地的侠女,她重视诺言、履行诺言。可视情况她可以放弃诺言,只要有比诺言更重要的事情,她会奋不顾身去做的。而薇薇安她从来都不是一名骑士,她是被责任逼成的骑士。她只是一个用骑士道渴望爱的普通人。
那个怀表表面映照着的镜像是漂浮不定的。它金光熠熠的,贝壳杉、银叶蕨的倒影像一株株纸糊的幻影。人对幻影的渴望是不知满足的,时间在怀表里滴答作响。幻影它偷走了怀表里的时间。汲取了时间的绿色的树木倒影朝着天空恣意随风生长。高大的蕨类幻像却永不停歇的绽开。我要保留这停驻在时间里的幻像,可我怎么才能不去想它?可我该怎么留住它?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难事。玛利亚她——,不还是算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当我没提过。”
我意识到恩津比提的是玛利亚,我说道:“我不会和她过意不去的。我可是成熟的大人。”恩津比看着我哑然失笑。
依蕾托她戴着水白色丝绸褶丝小帽,并用蕾丝带子系在颌下。身穿天蓝色低领裙子,花纹自然是凯尔特的莨苕纹饰。胸前佩戴者有几镑重的珍珠项链。这项链金边的纹路自然是莱恩皇室纹样,脖子配着白色金边丝绸披巾和首饰相配。
依蕾托走了过来说道:“傻子,你母亲在爱林的康斯特也有地产。在饥荒爆发前,你家人就打算买掉。
‘果皮’就是‘果皮’大臣。我提出的意见,他们都给否决了,然后再自行通过。他们的脑袋里装的是果肉呗!我早晚把他们的脑袋榨出汁,看看流着什么。
你母亲她把能卖出去的地产都卖出去,钱送给了耕种此处的佃户,帕迪一家就是逃出来的佃户。可康斯特的田地大多数都是盐碱地、石头地,勉勉强强地能养活几只羊。根本不够缴纳修路费的,或者买谷物粉。你母亲无偿地把土地转让给佃户,不用交租。可远水解不了近渴。
你们家土地虽多,可没一处是肥沃的土地。还有你爹当拿巴马总督的时候,为了挖运河和搞实验。他可花了菲奥娜她爹的一大半积蓄。还把玻里瓦尔搞破产,墨西可皇帝送了断头台、孤星洲脱离了玫瑰联邦的怀抱。你父亲真是把新大陆都给送人了。对对,还有他的好兄弟路易脑袋也掉了。”
玛利亚也咬着甘蔗走过来说:“国王之手老皮尔,可是好人。只不过,嘛——或许穷地方的人,不如富地方的人命有用吧。有用的才能活命啊!”她咬着甘蔗,舍不得吐掉,使劲嘬着甘蔗汁,来来回回地咀嚼着。
“人命就是人命。”依蕾托说道。
依蕾托和玛利亚争吵起来。
“难道不是能救的就都救吗?”依蕾托说道。
玛利亚说:“小母狗,你天天被人养着。知道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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