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伴随我的只有各类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
尖叫声把自己惊醒。
我又开始产生了怀疑,我应该还只是生活在梦里或者是某个恶魔的控制中,不然这么多天,为什么只有医护人员来看过我,说不定医护人员都是恶魔派来的圈套与阴谋,这个想法让平常虽然温柔体贴的医护人员变得面目可憎起来,说不定一切都是他们的伪装。
另外,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亲友照顾或者探望我,虽然这让我避免了被人打扰,但我内心还是无比的失落。
这种想法在心中不断发酵,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医护人员。
我又开始重新思考夏研的一番话,或许,她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现在的父母所生,不然无法解释,先是被母亲抛弃,后是父亲对我置之不理,只是他们当初何必收养我呢?我的爷爷奶奶,那么疼爱我,难道也是假的吗?我不敢再往下想。
对了还有我的同学?我在心里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全都平安无事。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可怜而又可笑,似乎之前认定的牢固不破的事实,现在都被整个颠覆,最可怕的是,我无法辨别真伪、虚实,每件事、每个人都不值得我信任,我像是在茫茫海漂浮的一叶小舟,朝不保夕,迷迷茫茫,需要信仰,需要救赎,可谁来给我信仰、谁又能救赎我?
医生再次来给我做检查的时候,他对旁边记录的护士说道:”病人恢复的很好,不出意外的话,再一星期左右就可以出重症病房了。”
什么我还要一星期才能出这鬼地方,这几乎令我崩溃。
学的时候我们这些祖国的霸王花总觉得怎么都睡不够,见缝插针地睡,偷鸡摸狗地睡,总之各有各的睡法,各有各的心得。
如今却觉地睡够了,睡了醒,醒了又睡的无尽循环让我逐渐变地麻木,也许再睡下去,我就不用醒了。
直到这一天,犹如心脏暂停,濒临死亡的我,像受到了电击一般猛地清醒。
因为恢复的比较好,所以不到一星期,我被允许拆除部分纱布,并转到普通病房,在那里我见到了魂牵梦萦的家人,在我看到他们表情的那一刻,我心中的防备轰然倒塌,所有的猜忌和怀疑也都不攻自破。
奶奶用哭肿的眼睛看着我:“我的乖心,让奶奶看看。”
爷爷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偷偷的转过身用衣袖抹眼泪。
我的父亲,瘦了,印象中深沉、严厉、不善言辞,甚至有些冷漠、不近人情,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我甚至产生了自己并不是父母亲生的想法,而现在他却用如此关切而温暖的眼神看着我,只是仍不知道怎么与我相处,提着保温壶的手显得有些紧张局促,不知往哪边放,转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话:
“喝粥吗?”
简单三个字却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是我渴望了很久的父爱,有些生硬,却不妨碍真实的父爱。
我再也绷不住了,治疗的时候哪怕再疼,再孤单我都没有哭,亲人的温情却是最好的催泪弹,我释怀了,不管我是否与他们有血缘关系,他们对我的爱是真挚的,这就是家人,我也不想再去追究我的母亲为什么不要我,有些问题的答案即使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又不能改变些什么,还会自添烦恼。
“别哭,有什么好哭的,大家都不许哭。”父亲看到我哭,有些慌张,一个大男人哪懂怎么安慰一个小女生,只能又摆起他那父亲的谱,用命令的语气,试图制止这此起彼伏的喜极而泣声,模样竟然有些可爱。
事实他也成功了,爷爷奶奶对这宝贝儿子颇有些宠溺,赶忙用手在脸抹了抹:“是是,大喜的日子,不哭。”
我呢,本来是极其厌恶他这副大男子主义的嘴脸,此时却觉得无比亲切,看到他这副故作严肃的纸老虎模样,甚至还有些想笑。
父亲终于找到好时机,放下保温杯,拧下保温杯的盖子,当做小碗,倒了一碗薄薄的清粥。
甜香软糯的大米粥勾起我的食欲,很久没有进食,真的饿了,大脑收到信号,很不争气的指使胃咕噜噜叫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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