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利的房间布置的非常简单,从进门打眼一看就能看得出这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住的房间,地上摆放着两张尺寸不一但是看起来就是取自同一张废弃沙发的海绵垫,一张能够睡个普通成年人类,另一张适合给一条体积不大的狗睡,两张床垫摆放的像是烤箱里充分利用空间的厨师摆放的面胚一样整齐。
“他怕自己忘了自己曾经是条狗,你不在的时候,他只会在最需要变成人形的时候变成人形,平时大多时候都变成那条大黑狗。”大酸在旁边陪同张明明视察狗宅,两人来到郝利曾经住过的房间。
“他变成狗变成人对你们不是都一样吗,老远就能闻得见是郝利的味道。”张明明不解。
大酸对张明明浅薄的理解表示十分鄙夷,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张明明,说:“他是我们的教员,威慑力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我们不怕他,那他想控制我们这些野狗来说难度很大,而且我们这么多本来是要加入公会的,教导这么大一群狗,难度很大,对于一条狗来说,我们当然会更害怕一个人,尤其是他那样看上去就不好应付的人类,所以他保持住自己狗的形状,对他来说是在给自己增加难度,刚开始我们都没有意识到,等他负伤逃跑之后我们几个初步具有思考能力的狗才意识到这是很值得尊重的一件事。”
张明明不以为然的笑笑,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大酸的说的全是实情,陪伴这种东西在拥有的时候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可是一旦失去,就像空气一样,会令曾经身在其中的人痛不欲生,此时连几条狗都感觉到了,张明明不禁为自己感到可悲,金妈和明爸都死于非命,张明明回忆起自己的两位至亲不由得觉得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只觉得父母在身边的时候一切都那么可敬那么可爱。
可失去就是失去,再没有其他可能。
对宋琳那种做法,张明明打心底里不认可,宋琳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早上便一声不响的走出闫先生的别墅,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她会去哪,也许此时宋琳通过那位美妇人的协助已经换来了吕颂彦的重生,可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张明明看了只觉得心疼吕颂彦,那个曾经少年气逼人的男孩,远远就能听见他因为耳聋而大声跟人对话的嗓门,可此时他却只能因为宋琳的“不放手”,变成一个没有实体的游魂。
对这种做法张明明在过去最痛苦最无助的十几个小时里并非没有考虑过付诸实施,只是每次想到金妈会变成一个游魂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张明明似乎都能听到金妈在身边用最激烈的言辞斥责自己,每次斥责的用词都不太一样,但是语气中的愤怒足以让张明明放弃这个计划,重新回到那个由痛苦到逐渐开始考虑自疗可能性的漫长过程中,以至于到后来张明明再想不起来幻想中复生的金妈对自己说过什么,但是出现频率最高的那个词深深刻在张明明的脑海中:
必要。
远远地,大酸看见一条野狗从山下的怪石间忽隐忽现,但是行进方向的尽头就是狗宅,大酸站在二楼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房子外围巡逻的那些狗们集合到一起,那野狗看见十几条训练有素的狗朝自己扑过来,迅速表明身份——自己是山下闫先生别墅里值班的。
中午时分因为众人厌倦了苏祎没完没了的抱怨和尖叫,张明明带着众人来狗宅里避避,下午老虎吵着要锻炼一下四条腿走路,便拉着众人往山上走去,临了文鸟嘱咐等会不回来了,大家在山上玩到晚上直接下山回闫先生的别墅,等晚上叫张明明去吃饭。
可是果然消停不到晚上。
这条狗说七号厅俱乐部的来人请张明明到俱乐部一聚,是小和尚给传的话,那人现在还在闫先生别墅里等着,随张明明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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