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死前最后一个动作仿佛有固定空气的魔法,我跟朋友都被灌进了凝结的空气里,一动不能动,甚至呼吸都没了声音,只有那个肆无忌惮的行凶者跳脱在画面之外,丢开软踏踏的女孩尸体,冷静的像是刚才下车查看了一下轮胎的充气情况,一边拍打着腰间的灭火器干粉一边走向自己的车。
我和朋友距离命案发生地不过十米,我和朋友却像是丧失了求生本能一般呆呆看着一个男人行凶后平静的走开,之所以说是“走开”,是因为他行凶后的行为更像“退场”,跟“逃跑”没有一丝关系。
“站住!”我身边的朋友睡醒了一般爆发出一声怒吼,也许是仗着我们身后就是他家,且眼下有一队附近施工的工人在他家里吃饭,也许是内心对于这个草菅人命的壮汉的憎恶终于爆发,总之他喊的一声实实在在的吓了我一跳。
壮汉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朋友的怒喝,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前后不过三分钟时间,平静祥和的河堤上多了一台被撞毁的车和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
张明明又做了几乎一样的梦,在梦里他一直以第一视角目睹各种不同的惨剧,有时候是陌生人斗殴惨死街头,有时候是两个赌徒因为赌资纠纷互相拿着敲碎的酒瓶子往对方脖子上乱扎,扎的鲜血淋漓,有时这个视角在熟悉的环境里,有时这个视角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有时这个梦就在光怪陆离的一片背景中展开,可是刚刚那个梦却是如此熟悉,那辆保时捷。
醒来后对自己的梦境就很难再描绘清楚,何况是几十年来外形都几乎一模一样的保时捷跑车。张明明觉得这辆车像是在哪见过。
因为这两天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张明明已经不得不依靠别的外形出现在毛村边缘,醒来后张明明从冰箱里拿出来前两天马戏团从那个小孩手里买来的皮具,腥臭难闻,又冰又臊,若不是自己实在懒得在各种动物之间变来变去,那是无论如何不肯披上这张皮。
换了皮张明明在床上坐着等阳光穿过帐篷挂帘,呆坐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了一丝晨曦从挂帘缝隙里漏进来,趁着这点阳光身上冰冷腥臊的硬皮逐渐软了下来,渐渐贴合身子,动动四肢,感受到活动自如了,起身穿衣服收拾一下出了帐篷。
帐篷外停着那台龙胆兰色的保时捷。
“挺合身嘛。”保时捷里一个声音说道。
张明明定睛看去,保时捷细长的窗户中央有张清秀的小脸,正是上回来卖皮具的那个男孩。
“卖皮具挺赚钱啊,车不错。”张明明张嘴却吐出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你心疼什么,又不是你出钱。”男孩笑道,“去叫下你们马戏团老板,说他要的货到了。”
张明明应声就要回帐篷,又突然想到什么回来趴在车窗上问道:
“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开日产天籁的,2.0的发动机,蓝色那种。”
车里的男孩被问的摸不着头脑,摇头耸耸肩。
张明明也被自己唐突的问题搞得十分尴尬,转身去房车上找约翰。
约翰还在沙发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张明明拿起两个空掉的酒瓶,在约翰耳边敲响。
一头红发的壮汉从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酒瓶。
“老板,卖皮具的那小子又来了,说你定的货。”张明明此时的身高跟约翰几乎相差无几,声音也粗糙浑厚。
约翰挥挥手,“让他等会,我就来。你让他在狮子帐篷里等着。”
张明明引着男孩去了狮子的帐篷,狮子老虎和狗熊都睡在这间帐篷,一排文鸟和鹦鹉则停在一个用帆布盖起来的鸟笼里边。群狗正在斑马臂弯里舒服的打着盹。
“这种烂脏地方对我的皮具真是一种侮辱,我以为你们真的舍得花钱买精品皮。”男孩克克看着乱糟糟的兽棚不满地说。
张明明耸耸肩,狮子则已经被来客吵醒,开了自己的笼子门径直走向男孩。
男孩则是把手里的箱子凑到狮子面前:“闻闻,新鲜不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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