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后边一个就如家里床头柜那么大小的一个小柜子,中间有个横面的隔层,里面凌乱的放着几本书。上面过着一个比拇指指甲盖大一点的圆形的铁制小锁。这这样的锁就是一种装饰而已,就是不用钥匙用手使劲就能拽开。桌子上有一瓶蓝墨水和一瓶红墨水,红墨水的瓶子盖不见了,瓶子上斜插了一支沾笔,是用来批改是学生作业的。在桌子东南角有几十个摞成摞的作业本。桌子中间有两本语文课本。课本上印着“初级中学课本”字样,和我们在外面就读的全日制十年制教材有点区别,后来才知道,在这里使用的教材是过去小学到初中的七年制教材,也就是说,在这里学到初中二年级将考试合格就可毕业,仍然由相关部门办法初中毕业证,就此文化学习就告一段落,其他的开办成人自学课程,将考试合格后颁发相应的证书,并予以专项分值的奖励。
我把桌子稍稍收拾了一下,这才和那两个人打招呼,这两个人都和我在监房住的不是一个号,所以见面就是点个头算是了事。现在不同了,以后在教学楼就是一个屋檐下。我知道他们姓氏的。那个坐在靠东的,大概50岁的模样,叫陆赘一,因激愤杀人进来的,判的死缓徒刑。在外时好像是个乡里的干事。他头是圆的,脸是平的,就像是一个圆圆的西瓜被人从下面直直的切下了五分之二,鼻子也像是人在西瓜捡了个小石头按上去的,不是太高,上嘴唇和下嘴唇就像人把两个捏好的饺子上下正反镶嵌在了西瓜上,所以他的嘴角饺子的下端闪出一点平线,这在社会上叫“刀子嘴”,这样的人心里刻薄,有些小九九,不好对付。我早操心过他,他总在上衣兜里别一支黑色粗杆子钢笔,总显耀着自己的文采非同了得。在监号也不多与人来往,总搬个马扎坐在监院抽着闷烟。眼睛不大,但因为下眼帘下坠,所以眼睛像是两颗鹌鹑蛋,大好像总想算计人,又怕人算计的样子,整天就这样眼睛一忽闪一忽闪的想着人不为知的事情。在这里他带初中二年级的数学。另一个年龄小些,大约30岁的样子,和我年龄相逢,头比较大,像个大头娃娃似得,嘴总露着微笑。这个人叫于全,在这里他是带物理的。我稍一整理桌子,变过来,为了向他们示好,我本来嘴就大,现在长得更大:“哈哈,哈哈哈!”我长着大嘴大笑着,首先要向这个年龄大的陆赘一“致敬”:“陆老师,久仰其名,才华盖世,现在能在你的请教下改造,真的是三生有幸啊。”我这话恭维的是在过头了。这是不要紧的,因为在这四堵高墙内,这些人都爱显摆自己才学盖世,尤其是对这些大徒刑,坐的时间长的。人人都像拴久了的叫驴,十分烦躁不安,所以你只能顺着他的驴毛摸,这样才不至于被他忽然伸出驴蹄子狠狠给你一脚。那个陆赘一接过我递过来的农工烟在桌子上磕了磕,这才点着:“好啊,林老师,有事你尽管说。我这人是直人。快人快语,不隐瞒自己观点。说就是了。哈哈哈”我心里说:“我的天呀,你陆赘一要是直人,社会上就没有歪人了。”
我又过来于全向于全“学习”:“于老师,你也是才高斗啊,教学楼上我最仰慕的两位老师都齐了啊。哈哈,哈哈哈”那个于全也接过烟。这个于全看上去脑袋大,应该容量多,可偏偏办了件脑残的事。大学毕业后当了初中的老师可偏偏他的对象又找了一个葡萄架栖身,那一怒之下举起了砖头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砸中他对象的后脑,结果红颜薄命的对象及早驾鹤西去,他也就此披上了囚装,干起了不挣钱的囚民教师。
我也和打着“哈哈”,给他一支烟。他把烟点着,可能是改造的生活过于单调。他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恶恶地往出喷了一口烟:“林峰,你这话说对了。妈的,要不是你兄弟那一砖头拍死个人,我们还没这个缘分见面的。所以说这就是缘分。”
我咧着嘴,心里说:这也叫缘分啊。就这种缘分谁愿意搭啊。
我正觉得他这话别扭,就听有人喊:“林峰,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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