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丫丫的土崖下,一字排开5孔土窑。
最旁边的那孔窑洞上方,掏了个小洞,从洞里伸出一节烟筒。
劣质陶制烟筒里,正缓缓往外飘着缕缕炊烟,随着青烟袅袅一起飘出来的,还有一个温馨简陋的家,对外面劳作之人的深情呼唤...
将视线缓缓下移。
一道齐胸高、用黄土夯成的围墙,在山崖的凹陷处,圈出一个面积不大的土院。
院子里。
一口井,一架轱辘。
透过围墙上的柴扉。
隐约可见院子中,有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崽,正‘咯咯咯’的往鸡窝里钻。
旁边有两只大公鸡,满是警惕的负责护卫着小鸡崽的安全。
几只麻兔,正在土院子边缘,趁着暮色,在那里寻找残存的稀疏青草。
而在井沿边缘的条石上,坐着一位看上去四40出头、风韵尚存的半老徐娘。
一只油光水滑的田园犬,正安安静静的卧在那妇人的脚下...
在这个时期,由于大家的生活都很困难,农村里面养的土狗之中,是很难见得到这么一条营养充沛、品相不错的好狗的。
与油水充足的大黄相比。
坐在几年上,那妇人却是土布衣衫,土布裤子,脚下穿着一双自己制作的千层底布鞋。
别看那婆姨身上穿着虽朴素,甚至称得上有点土气...但那妇人的脸上,却总是泛着一股淡淡的微笑。
因而显得恬静且淡然。
宛如黄土画派里的陕北人物,但她身上,却没有那一身陕北地界常见的土气。
此时的她,正低头纳着鞋底。
神情专注,心无旁骛。
当叶小川和沐晴沐娜、冉婷三位姑娘,在驾驶员老黄的带领下,缓缓从山坡下冒出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
便是这一幕宁静的乡村画卷。
——依旧是那股熟悉的、已经深深烙在这片苦难深重的黄土地上的贫穷,还是在陕北最常见的那种黄扑扑、灰蒙蒙所带来的压抑与沉闷。
不过。
这个小院,与其它生产队社员聚集的村落有所不同的是。
此处从每一条土缝、从每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从那一草一木当中....无不透露出一股宁静淡雅、安宁祥和的气息。
在这里。
没有大喇叭的喧嚣,没有那种慷慨激昂、斗志昂扬,动不动就要打倒这个、要去解放那个的烦呱噪!
更没有满村的小子嬉戏打闹的尖叫。
一会儿二蛋被打哭,一会儿小丫又被推下土坑...结果引的两边的大人开始介入,最终整得个鸡飞狗跳,吵闹不休!
而在这里,却很是恬静。
隐隐有一种天不管地不收、任我自生自灭,与世无争的闲适与淡然...这就,挺好。
沐娜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包,一眼便瞅见了坐在夕阳光下,安安静静拉着鞋底的那位妇人。
在这个特别强调大集体、大团队的时代。
眼前这户人家,却离群索居、独自居住在荒无人烟的山里?
想必。
眼前这位妇人以及她的家人,一定是经历过不少常人所谓曾经历过的苦难...
否则的话。
若是换成普通人家,早就被强制勒令搬迁、去社员们集中居住的地方安家落户了。
尤其是在大办大食堂那个段时期。
为了方便大家‘同吃同住同劳动’,往往像这种单独散居在山里的人家,是会被当地大队强令搬迁出去的。
眼前就会妇人,看起来很干净很干练,在夕阳光的映照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恬静而超然的独特气息。
或许...
这一幕,恰好拨动了年幼丧母的沐娜心底,某段珍贵的记忆?
只见平时活泼的如同一只小麻雀的沐娜姑娘,率先扬起手,语气温柔地和院子里那位妇人打招呼,“您好呀,姨。”
“阮沐娜姑娘,不用了...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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