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佑打定主意,知道陈桂芬这几天准备孵小鸡,他赶紧打了招呼,让陈桂芬给预留三只小鸡仔。
这时候的年代还有点特殊,家家户户养鸡不能超过三只。
傅璟佑打算先标准线养着,等差不多了就宰着吃。
说起过日子,贺宏进想到傅璟佑现在都是结婚,成了家的人了,就多说了两句:
“从前呢,你是想追着陆淼去京市,所示想尽了办法要搞钱。”
“现在你和陆淼都结了婚,黑市那边的事儿,是不是就能放一放?”
投机倒把本来就不是个正经的事儿,抓住是要吃花生米的。
好不容摆脱了帽子,别又因为这个牵扯进去。
傅璟佑垂额压眉想了许久,抬头道:
“这事是很铤而走险,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放下。”
“啥?你说啥?”
之后又是挑扣子、挑针线,给陆淼买零嘴儿、买日用品。
“捣腾点山货……有时候帮镇里的那些人往县里捎点东西。”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傅璟佑的难处他不是不懂。
“叔替你保驾护航,可是也说好了,等手头捏了点钱了,以后就要踏实过日子。”
纠结再三,贺宏进问:
“你现在在黑市里忙活什么?”
“没有什么不行的。”
可那个出身城里名门的大小姐,一张小嘴又岂是那么好养活的?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可平日里队里很有些人瞒着人眼,隔三差五的也会往黑市上跑。
料到陆淼不爱繁琐的碎花,也不会喜欢那种大片都是黑色的布。
之后走黑市,把之前炮制出来的烟叶给出手了,回来时托人帮忙弄了五斤棉花,又去扯了几尺厚实的棉布。
“是挺臊的慌的,可我倒是羡慕起了那位女同志,她丈夫多疼她呀?我在百货大楼上班两年,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你们呢?之前遇见过没有?”
等人走远了,贺宏进叹了一声,无奈又揶揄道:
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贺宏进轻轻“啧”了一声,蹙眉思索许久,做出决断道:
一想到陆淼连这顶好的鸡汤都吃不下去,贺宏进龇牙咧嘴的叹气直抓后脑勺,愁得要死。
……
柜台里的同志一开始不怎么搭理他,后来不知道是被烦透了,还是被打动了,渐渐地也开始给他解释起来。
傅璟佑买完东西连连道谢,他转身走了,身后柜台里的工作年轻女同志,纷纷偷笑打趣:
现在不一样了,傅璟佑什么好的都想给陆淼带回去。
“做父母的,不都这样?”
遇到不懂、不清楚的,他就找柜台里工作的同志问。
傅璟佑下意识想要辩驳,可听完贺宏进后面的话,傅璟佑大为震惊。
“这么仔细的男同志,还真是头一次见!我跟你们说,他刚才问我卫生带……买的女性用品呢!我一开始都没好意思回答,又怕他嚷嚷喊来别人……”
傅璟佑默默颔首。
事儿说完,贺宏进摆手让傅璟佑先回去。
傅璟佑在百货大楼里挑了又挑,最后买的浅绿的底儿,大片白色线条格子的。
每尺不光售价六角,额外还要布票。
傅璟佑也舍得,县里黑市上卖烟叶得了八块钱,加上出门带的几块钱,在百货大楼光是买布就去了三分之一。
又怪得了谁呢?
又有谁有错呢?
贺宏进惊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人家姑娘考虑,这是什么好事吗?你别拖的人家担心受怕、过不了安稳日子!”
过日子要开销,开销就得要钱,他至少得攒足日常中足够生存、周转的钱才行。
贺宏进却忽然笑了一声,拍拍桌子,叹气感慨起来。
“我去就行了……叔,你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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