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仇兼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表面看来,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本官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只怕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啊!”
李安眉头一凝:“这么说来,章仇节帅似乎发现了什么?”
章仇兼琼轻轻摇头,无奈道:“本官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觉得此事太过怪异,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不合常理?”
李安一愣:“章仇节帅指的是哪方面?”
“第一,南宁州是大唐的羁縻州,大唐在这里修筑城池无可厚非,爨地豪强原本都已经归附大唐,还接受了大唐的册封,就算对大唐修筑城池有所担忧,也不至于立即发动叛乱,这反应未免也太快了一些,也太过激了一些。第二,爨地豪强众多,互相之间都有矛盾,而此次反叛,却异乎寻常的团结,居然能统一行动,这表明有一根线,将这些平时矛盾重重的爨地豪强串了起来,让他们拧成了一股绳,团结起来对抗我大唐朝廷。”
章仇兼琼认真的说出自己的疑惑,并暗暗预感到了什么。
李安闻言,觉得章仇兼琼说的非常在理,爨地是大唐的羁縻州,大唐在自己的羁縻州修筑城池,也是为了更好的治理这里,只要爨地豪强没有反叛大唐之心,根本就不用担心大唐在此修筑城池会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另外,爨地豪强林立,并非统一的部落,这些豪强能够立即步调一致的反对大唐,必然是有能力出众之人从中斡旋,否则,很难形成众部落步调一致的行动,而这个背后的神秘人到底是谁,这难倒了章仇兼琼,同样也难倒了李安。
不过,他们二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预感,就目前来说,也只能是预感。
“章仇节帅,应该还有第三点可疑之处,或许……”
章仇兼琼微微一愣,惊喜的看向李安:“李校尉但说无妨。”
李安酝酿了片刻,正色道:“爨地发生叛乱,本是大唐朝廷的燃眉之急,可云南王却急着派自己的儿子赶往长安城,提出要率军平定爨地,为大唐皇帝分忧,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就算云南王效忠大唐,也不用这么积极吧!”
国家之间的交往只有利益,一切的行为都是利益的驱动,若不能得到巨大的利益回报,皮逻阁怎么可能动用自己麾下的大军来管爨地的闲事,只要是头脑清晰的人,都能看出皮逻阁主动请缨背后的实质。
章仇兼琼闻言,咧嘴一笑:“李校尉与本官想到一块去了,云南王的积极的确有些反常,不过,眼下我们并无丝毫证据,这件事情仅限你我在此谈论,切不可在外面乱说。”
“卑职明白。”
章仇兼琼轻轻点头,沉思片刻,开口道:“爨地的事情,本官会继续派人调查,李校尉要做的,就是确保于诚节安全的抵达长安城,不论爨地的背后阴谋是不是南诏所为,于诚节都不能有事。”
“节帅放心,卑职知道该怎么做。”
李安接到李隆基的圣旨,自然会全力护卫于诚节的安全,况且,李安还指望于诚节能继承南诏的王位,又怎会不卖力的保护他。
当然,李安也从章仇兼琼紧蹙的眉头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而这种忧虑,是对当前时局的担忧,对南诏问题的谨慎。
“章仇节帅所担忧的,必然是一旦发现爨地反叛与皮逻阁有关,该如何处置的问题。”
章仇兼琼微微一愣,凝目看向李安:“李校尉接着说。”
李安嘴角淡淡一笑:“章仇节帅是希望爨地的反叛与南诏无关,因为一旦爨地的反叛是南诏所为,我大唐将变得极为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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