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幽神君在黑雾包裹之中,冲霄直上,化为一团黑光直扑癞仙金船而去。他这边声势浩大,自然引起了沈朝阳诸人的注意,常洪恨恨道:“是大幽神君那厮!”沈朝阳点头:“师弟稍安勿躁,只能他取了宝物,再去寻他晦气。”
张亦如沉吟道:“那癞仙遗宝分明便是不分善恶好坏,只凭癞仙一己之喜恶而定。如此一来,若是魔道中人得了宝物,恃之为恶,岂非作恶更甚?如此说来,那癞仙的为人却是颇堪玩味了。”
那钱师弟笑道:“那癞仙已是飞升九天仙阙之人,至于他为何要设下金船取宝之事,如今已然无可稽考了。不过金船出世几次,的确有不少魔崽子得了宝物,仗以为恶的,但我正道中人得的宝物却是更多,魔道再猖獗,也要屈服于我等正道之下!”
忽然虚空之中有人喝彩道:“说得好!”但见无数天花飘落,香气便闻,瑶琴韶萧并奏,丝丝缕缕,发人幽思。一座巨型宫阙轰然撞碎虚空,换换飞驰而来。这座飞宫长宽各有数十丈,几乎遮蔽了半边虚空,飞宫周围尽是云环雾绕,隐约可见其中金庭玉柱,明珠挂壁,耳中亦能听闻鹤舞凤鸣之声。
这座飞宫一出、沈朝阳、程素衣、叶向天面上皆是神色不愉,赵师弟惊呼一声:“云阙飞宫!清虚道宗?他们怎么来了!”这座飞宫唤作云阙飞宫,正是正道第一大派清虚道宗有名的宝物,乃是以诸般天材地宝,用天火、地火、人活,十祭十炼,一座飞宫要足足耗费百年时光,方能炼成。
以清虚道宗之雄厚根基,也只炼了三座,只因太过招摇奢侈,便被门中长老制止。这飞宫云阙已有数百年不曾现世,沈朝阳等人皆是耳闻而已,不成想今日居然有幸在这楚山脚下,灵江江边得见。只是这云阙飞宫炼制不易,且唯有三座,其中一座据闻只在清虚道宗掌教绝尘真人手中。另外两座早被长老封存,轻易不许动用。只不知这一座究竟是何人带了出来。
那飞宫一路飞驰,虽是慢慢悠悠,却与人一种迎面压迫之感,凌冲还是初次见这等庞然大物,只觉呼吸都为之一顿。飞宫悬停于灵江江边,四周云雾升腾,气势之盛,比之癞仙金船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飞宫之中陡然飞出十二名少女,俱是身着白纱,足下一道灵光托举。手中或捧香炉、玉瓶,或提灯笼,或举玉扇。这十二名少女俱是面容姣好,体态盈盈,尤其难得的是居然都是一般修为,练成一股玄门正宗真气,放在一些小门户中,已足可成为传法弟子,却被这飞宫主人当做奴婢使唤,气派排场委实大极。
这十二名少女出得飞宫,便一起用娇滴滴的嗓音喝道:“清虚道宗少主驾临,诸人还不施礼恭迎!”此言一出,赵、钱二人登时勃然大怒,钱师弟喝道:“放屁!你清虚道宗便是再势大,也需瞧瞧同道的面色。我等皆是玄门正宗,不在你清虚道宗之下,何况有三派掌门弟子在场,你若是绝尘、拂真两位亲临,老子二话不说,下跪行礼,你家少主算个甚么东西,也敢如此呼喝我等!”、
他所言拂真道人正是清虚道宗当代掌门弟子,绝尘道人首徒。绝尘道人已然得道三千载,辈分之高,正道之中无人出其左右。只是绝尘道人已有千年不曾出世,门中掌教之位虽是不曾正式传位,但一应门中事务,俱是拂真道人打理,千年以来,拂真道人之威严亦是根深蒂固。
拂真道人辈分亦尊,论起班辈来与正一道、玄女宫、太玄剑派三家掌教同辈,其实其中郭纯阳辈分最是尴尬,若是正经推算,他的师尊荀真人方能与拂真道人论个平辈,只是太玄剑派地处极西之地,轻易不与外界交接,郭纯阳此人又是神秘非常,封山之后从未与人动手,盛名不显,这才无人提起此事。
钱道人破口大骂,程素衣清冷依旧,叶向天一语不发。沈朝阳皱眉道:“住口!如此口出恶语,成何体统!”钱道人登时不敢再骂,口中辩道:“我就是瞧不惯他清虚道宗目中无人的样子,直将在场几位同道当成自家的小厮一般呼来喝去了!”他却是聪明,知晓言语之中拉上叶向天与程素衣二人,使之生出敌忾之心,三家齐力,对抗飞宫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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