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风雨欲来 (2-2)

能够将脾肺烧灼成血水的红，会将皮肉腐蚀至白骨外露的黑，以及柔软的、却带着刺骨凉意的白。

景宿市中灯火稀疏，汹涌点燃的唯有这或红或黑或白的三种焰火光。

寂寥的夜晚里，尖叫声与哀嚎声此起彼伏。

全景宿最高的建筑就是黎火的本部大厦，此刻芙蕾雅正迎着无风之雪站立在其最顶端，她轻柔挥舞手臂，宛若正在奏响一曲盛大的乐章。

粉发青年正站在她身后，尽管此刻面色苍白，神情也有些过于温驯，但是毫无疑问，他正是本该早已成为遗弃者的泽菲尔·博尔顿。

“看啊，泽菲尔，看这美妙的表演。”

本应沉睡的城市早已被烈火唤醒，深受焚烧之苦的人们从房屋中狂奔逃出，火焰没有温度，落雪却带着凉意。

一部分火焰烧得太过盛大甚至于在半空中喷涌成盛放的花，这些亮光瞬间就将整片黑暗点燃。

“请尽情哀嚎吧，可怜的人们。”

双手合十，十指交扣，芙蕾雅半垂着眼，流露出自卑怜悯的神色，“就由我来解放你们，就由我来洗清你们身上的罪吧！”

……

黑暗，尖叫，燎原的烈火，与狰狞痛苦的表情。

樊佳星是在极具压迫性的梦魇中醒来的，他倏然睁开双眼，满头大汗。

还未从床上坐起，就看到早已先一步他醒来的将离夜正拿着镰刀笔直站在床边。

“小夜，这是……？”

“是甘梦之眼。”

握在把柄上的手指几乎用力到有些泛红，将离夜面色沉寂，琥珀色的眸中透着怨怼与愤意，“现在这外面早已变成了人间炼狱。”

在听到“甘梦之眼”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清醒了，樊佳星迅速翻身下床，“唰”的撩开窗帘，入眼皆是明亮一片。

黑与红的火焰在黑夜里交织起舞，这其间时不时涌出一团明媚的白，人们在烈火中疯狂奔跑，尖叫声是配乐，挣扎的动作则为舞蹈。

透过窗子凝望着屋外之景，樊佳星眸色震荡，一时难以发出声音。

忽地有一只如成人巴掌大的蜻蜓从前方冲来，又在撞上玻璃时碎成了一滩黏液。樊佳星被吓了一跳，不由猛地退后。

他看到，黏液中升起一束淡粉色的焰火，眨眼间便将蜻蜓的残尸焚烧殆尽。

脑子里完全是乱糟糟的一片，樊佳星的思维一时有些停滞，直到他倒扣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没有备注，不过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陌生的号码来自谁。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清岚确。

“确小姐，你……”

快速冲过去拿起手机，樊佳星刚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便挂断了。

“你还好吗，樊？”大约是从没见过他展露出如此惊恐的表情，将离夜也不免有些发怵。

“我必须要去一个地方，小夜。”

握紧手机猛地站直，樊佳星的表情瞬间沉寂了下来，“我必须去黎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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