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格蕾丝并未留下久坐,喝完甜点“清汤”便告辞。
冼耀文小憩,天热,没睡床,在卧室地板铺了一张竹凉席,地有点凉,怕冻着,搂着面红耳赤的蔡金满。
只是搂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峇峇娘惹还保留着新婚夜在床上铺落红帕的习俗,白布见红是娘家人在婆家人面前挺直腰杆的一个重要支撑,可不单单只对新郎有意义,有些事不好提前做。
冼耀文很快睡着,蔡金满却是冰火两重天,羞涩线串起各种心思,绣出一团乱麻,又怕惊扰冼耀文,保持一个姿势不敢乱动,压在身下的手臂又酸又麻。
一个小时过去,冼耀文从睡眠中醒来,睁开眼看见蔡金满还是保持着他闭眼前的姿势,又见其睫毛颤动,心知她一直没睡,他宠溺地刮了刮蔡金满的鼻子,“小傻瓜,以后不要这样。”
闻言,蔡金满睁开眼羞涩地打量了冼耀文的脸,随即目光移开,轻柔地“嗯”了一声。
冼耀文松开搂着蔡金满的手,站起身,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说道:“等下我要去武吉知马马场见一位客人,大概五点钟就会回来接你,你可以出去逛逛,差不多时间回来就好。”
“我想去欧思礼路。”
冼耀文驻足,转身,“今天就别去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工地。”
“嗯。”
在卫生间里冲了个凉,冼耀文通过暗门直接进入衣帽间,走到一个衣柜前,从成摞的裤衩里拿了最上面的一条穿上,接着来到另一衣柜前,拿出一件背心套上,然后来到一个三米六长、上下两层结构的衣架前,从两排各式款式的衬衣中选出一件。
袖扣、西裤、皮带、手帕,一一装备上,最后打开一个抽屉,从众多手表中选出一块平平无奇的欧米茄,在鸭寮街的旧货摊上买的二手,花了二十。
非要说有什么奇特之处,大概只有一个典故,据说某铁骨铮铮的文艺界人士送给某领袖一只同款手表,也算是名人同款吧。
将手表戴上,来到衣冠镜前的案台边,从成摞的钞票里抽出三十张用金属钱夹夹好放进口袋,打开钱包补充各种面额的钞票,钱包放进口袋后,又抓了几个硬币同样放进口袋。
自此,装备齐全,冼耀文站到衣冠镜前照了照,整理一切不协调的细节。
两点半,冼耀文和龙学美两人来到武吉知马马场门口,凭借衣冠楚楚刷脸进入马场内部,穿过一片香蕉树,来到赛马道的一隅。
就在露天的砂石地上,一个酒会正在进行。自从战时日军将马场充作战犯拘留营,马场停业了好几年,到了前不久才重新开展业务,眼前酒会的主题就是马主们聊天打屁。
没急着找正主,冼耀文从游走的托盘里取了两杯香槟,带着龙学美往边上一戳,目光在一张张脸庞上游走,将在报纸上见过的名字抠下来,一一悬于真人的头顶。
标注完毕,冼耀文摇晃着酒杯对龙学美说道:“听说过高盛和雷曼吗?”
“华尔街的两间大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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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秋天,以黑色星期五为标志的华尔街股市崩盘,已经成立六十年的高盛的股票由326美元的高位暴跌至1.75美元。高盛交易公司损失了92%的原始投资,公司的声誉在华尔街一落千丈,成为华尔街的笑柄、错误的代名词,公司濒临倒闭。
这次事件让高盛花天价学费买了一次深刻的教训,其多年积累的资金一夜回到了30年前的水平,整整一代人努力得来的成果化为了泡影。
1931年,高盛交易公司一家亏损的资金超过了其他所有信托投资公司损失的总额。对于盛克斯家族来说,高盛交易公司的失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而最大的伤害莫过于对其家族企业名誉的伤害。
在随后的五年中,高盛没有能够作为主承销商获得一起证券包销业务。到1933年为止,高盛交易公司的4.2万名投资者损失了近3亿美元的投资,投资者对高盛提起了价值数亿美元的法律诉讼,这些诉讼让高盛在随后的十年中官司缠身。
巨额的法律费用加上交易损失,让高盛直到1935年才停止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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