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握了握手,就侧对坐到沙发座上。
冼耀文从兜里掏出两根雪茄,剪掉一段茄脚和茄头,又经过一番烘烤,才把其中一根派给刘荣驹,另一根含在自己嘴里点着,缓缓吸上几口,把雪茄搁在烟灰缸上,蔼然笑道:“刘先生,刘总探长给你交代过吗?”
“阿叔跟我说冼生找我谈走私生意。”刘荣驹手里搓弄着雪茄,没有要点着的意思。
“是的,货到了码头或近外海后由刘先生你接收,然后你负责把货送到客户手里,其中有一部分货款也要你负责收,在这个过程中,若是货和货款被其他社团抢了,责任要由你来背。”
“海关和水警怎么算?”
“一切因港英政府而造成的损失,责任都由我背。”冼耀文拿起雪茄,吸上一口,“如果是因为大天二造成的损失,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总体上来说,我会背大部分责任,刘先生你承担小部分,但我要看见你兄弟的尸体或有人重伤,一点没伤着,货却丢了,事情说不过去。
要么刘先生你把损失扛下,要么交几具人彘出来。”
“人彘?”
冼耀文阴冷地说道:“剁手砍脚挖眼割鼻,耳朵里灌铜汁,身上的毛一根根拔光,人还得活着,活得好好的。”
刘荣驹打了个冷颤,“我看冼生斯斯文文,没想到手段这么狠。”
“一船货动辄几十上百万,我需要对所有合伙人负责,如果哪一次刘先生没拿到分红,我相信刘先生不会光在嘴上说砍死我全家,而是一定会采取行动。”
“冼生会不给我分红吗?”刘荣驹笑着问道。
“只有一种情况才会拿不到分红,就是在我们的合伙生意中,刘先生做了损害其他合伙人利益的事,除此之外,绝无拿不到分红的可能。
刘先生,生意开始前,我会聚齐可以出面的合伙人开一个小会议,大家坐在一起聊一聊各自负责的工作到底值多少份子,敲定一个大概,先把生意运作起来;
然后过一段时间再开一个正式的会议,重新谈一次份子的事,这一次定下,之后就不会再改,除非生意模式发生了大变化,或者有合伙人退出。”
刘荣驹略作思考后说道:“不能出面的合伙人怎么算?”
“刘先生,这么说吧,原本生意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一个人做,分红也属于我一个人,现在,我把我该做的事情分出一部分由合伙人承担,分红自然也要跟着分出去。
刘先生你的分红就是从我应得的那一份里划走,讨价还价也是你和我两个人之间的事,其他人也是一样,分红都是从我应得的那一份里拿,拿多拿少,不会影响刘先生你的那一份。”
“既然是这样,分红直接和冼生谈就是了,有开会的必要?”
冼耀文笑道:“我没想到刘先生会有这个疑问,一个社团的各个堂口都有自己负责的一摊子,公账也是交给社团,和其他堂口之间几乎没有资金往来,为什么社团还要定期开会呢?
因为社团要凝聚力,要团结,我们的生意也是一样,大家将来要合作,互相认识一下很有必要,再则,大家互相有个商量,有个参考,知道该向我开什么价比较合适,避免吃亏,也避免自视太高。
三来,我也是给大家创造一个串联的机会,若是将来我不打算继续这桩生意,大家却是想把生意继续做下去,那大家很方便就可以展开新一轮的合作。”
刘荣驹一时搞不懂冼耀文是怎么想的,创造串联的机会?他就不担心合伙人联合起来逼宫?
“冼生对走私生意信心十足,怎么还会想着有一天退出?”
冼耀文看向舞台,嘴里幽幽地说道:“我是正经生意人,想做的也是正经生意,走私只是为了做大正经生意赚一点本钱,差不多的时候也就该退出了。”
“冼生看不上捞偏门?”
“是的,不太看得上,因为我更擅长做正经生意,我要是一直捞偏门,就是捞到死也赶不上利家。”冼耀文转脸冲刘荣驹笑道:“我野心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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