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连忙掐灭烟,顺手扔到垃圾桶里。面包车一个急刹车,扎在车站外的马路。车门被工人们拉开,众人鱼贯车,董锵锵排在最后一名,就在他抬腿要车之际,东欧男在驾驶位看着前方,忽然喊了一嗓子:“你不要车。”
董锵锵一愣,手扶着车门框问道:“你说什么?”
东欧男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狠嘬了两口烟屁,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示意其他人拉车门。
董锵锵不明所以,眼睁睁地看着侧车门被徐徐拉,他连忙伸手拉开副驾驶座旁的车门,大声道:“为什么我不用车?”
“因为你这个笨蛋已经被开除了。”东欧男冲他冷笑了一下,“现在你赶紧他妈的给我关车门。”
“开除?什么时候?”董锵锵变得更加费解,“为什么开除我?”
“我让你关门!”东欧男咆哮道,“你他妈听不懂德语吗?”他从驾驶位蹭地朝董锵锵的方向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车门框。
董锵锵虽然也很生气,但并不想直接和对方发生肢体冲突,他松开手,车门砰的一声关。
东欧男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董锵锵听不懂的语言。小面包车一骑绝尘,向远方开去。
董锵锵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悻悻地坐轻轨。离家还有几站地的时候,他接到了雷兰亭的电话。
“喂,老董,工头刚才跟我说我以后都不用去工厂了,但我看其他人都班车了。我给工厂里一个保加利亚哥们打电话但没人接,他们可能在工厂里信号不好。你到工厂了吗?到了的话帮我问问什么情况。”电话里的雷兰亭气急败坏地喊道。
“我的工……也没了。”董锵锵低声道。
“什么?你的工也……”电话里的雷兰亭吃了一惊,“你不是有打工许可了吗?这怎么回事?他们不要人了吗?可周五他们也没通知咱们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董锵锵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余姜海的脸,他心里一动,“我打算明天午去工厂那边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打算明天几点去?”雷兰亭喘了口气,“你要去的话我也去,不过我明天好像有课,你等我查一下哈……”电话里传出一阵翻纸的声音,“嗯,我是明天中午13:30的课,9点到那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问题。”董锵锵心里盘算着。
“那好,明天咱们在市中心的火车站见,在那里坐22路倒一次车就可以了。”雷兰亭忍不住抱怨道,“最近真是太他妈背了,哎……郁闷死我了。”
“但我有个问题,”董锵锵犹豫了一下,“我好像之前和东欧男没签过合同。”
“我靠,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好像……也没签。”
轻轨从楼宇间徐徐驶过,铁轨不时迸发出细微的火星。电话里一阵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那……那还去吗?”雷兰亭迟疑道。
“去!死马当活马医。”董锵锵挂了电话,将视线投向车窗外。他的心情随着颠簸的轻轨下起伏,他没想到一份小小的临时工作竟会这么不稳定,说没就没。
但让他更担心的则是余姜海。不知道这后面是不是他在捣鬼。
直到闭馆,冬一晴才从图书馆里出来。时间已近午夜,校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背好书包,蹬自行车,朝学生宿舍的方向骑去。
街的商铺都已经打烊了,她在路过一家加油站时在便利店里又买了一大包速溶咖啡。
她已经搞定了所有生词和部分内容,再熬一个晚她就可以拿下全部材料了。虽然这些事做起来并不容易,但她对周三的面试越来越有信心。
轻柔的夜风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就在她准备从林间小路抄近道回宿舍时,忽然看到左前方的小树林里似乎有手电筒晃动的光柱。
她情不自禁地撇了一眼小树林的方向,却没留意到地一块凸起的石头,就在她扭头重新看路时,自行车准确无误地压到了石头,车子猛地一颠,有些昏昏沉沉的冬一晴一个没防备,人就从车座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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