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他的提示,一路前行,下午才升起的对深圳的这种“天堂”般的感觉从我走进蛇口那片荒凉的工地,就开始慢慢褪色,并很快就体验到了因遭人恨才被送到深圳的感觉!
天已经黑下来了,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逮着一个人就问,遇到一个人就打听,按照他们的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指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前曲楼拐弯的走着,经过一片棚户区的时候,四通八达的小路,我迷惑了,走哪条路啊?
忽然远远的看到前面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在张望,随之传来一声“是三哥吗?”我一听是邹枫的声音,连忙答道“邹枫,是我”。两个人影相向跑了过来,激动的勾肩搭背,原来他也知道这一片地形复杂,怕我找不到,便提早迎了过来。
二话没说,邹枫就带着我去了附近不远处的一个简陋的摊点,每人吃了一份米粉,然后回到了他的宿舍。呵呵呵,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个简易的工棚,面积不大,有几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进去后才发现,其实里面已经很挤了,住了有十几个人吧,可能是床铺不够吧,还有的人直接就在地上躺着休息呢。加上我的到来,房子就变得更加拥挤了!
邹枫在这里的工作是做测量,具体的我也不大懂。刚刚在外面灯光昏暗,没有注意,现在到了灯光下一看,乖乖,才一个来月没有见,他就黑了很多,像换了一层皮似的。他说,三哥,我和你们不一样啊,天天在工地上晒能不黑吗?我刚来的时候,第一天去上班,看到别的同事一个个穿得那么严实,我还不理解,心想,这么热的天还长衣长裤,热不死啊?
他就自顾自的只穿了件短袖T恤,大裤头,也没有带帽子就开工了。结果晒了一天,就感觉到背上发麻,有种出疹子的感觉,噼里啪啦乱炸的声音不时响起在耳边。晚上洗澡时候,一搓身子,竟然脱了一层皮。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了南方太阳的威力,同时也深感深圳的世态炎凉啊,那么多的同事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醒一下他这个新人说,嘿,兄弟,在这里不能穿得这么少去上班奥。哎,万事还是要靠自己去琢磨,学习啊。
原来今天他堂爷爷去珠海工地了,后天才能回来,虽然有这层关系,可是他堂爷爷认为既然选择做了这一行,就不要怕吃苦,就要和其他的工程人员一样,住在一起,吃在一起,不能搞特殊,虽然他有这个权利能给邹枫提供更好的环境。
邹枫的那个床很小,估计也只有80公分宽,根本挤不开两个人。我说,这样吧,我打个地铺吧。邹枫死活不愿意,硬把我给推到了床上去睡,自己打了个地铺,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他被咬得一身包,正在擦花露水呢。
我那个愧疚啊,自己来住了一晚上,结果得给兄弟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邹枫说,哎呀,三哥,咱又不是女孩子,咬几个包算什么啊?晚上就消了,你能来找我,我心里其实高兴着呢,真的。我眼睛湿润了,啥也没有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上离别前,邹枫叮嘱我有空再来找他,可是我怎么能好意思再来麻烦他呢,另外也是因为我后来没有在关内立足,又回去了龙岗,哪里有空来找他呢。等到我进关后,联络他的时候,他已经去珠海了,后来又辗转全国,渐渐的就很少有机会再见面了。
进关这么多天,我见识了关内的繁华和魅力,可是,它不属于我,它属于有钱人,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一个飘零的孤雁,每天从这个区飞到那个区,穿越在这个既是天堂又是地狱的城市街头,看着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为了生存,他们都在拼命的工作,过马路的时候经常让那穿梭如流的豪华轿车给堵住,连路都无法行走,我感觉到自己真的很失败,很狼狈,竟然是一贫如洗,一无是处,自信心也跌到了低谷。
眼看着口袋里的银子越来越少,连一张Offer都没有得到,内心不禁慌了起来,决定从现在开始,要节省每一分钱,准备打持久战!其实坐车,门票这些钱是不能省的,反而希望能多花一点,因为你花得多,才说明你有更多的机会去应聘,这样才有可能得到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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