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亓点上烟,抽了一口,说道,对头,臧哥,你说的对,受教了。其实我啊,主要是这时间长了,找不到工作,心里有点着急。结果这个心理就被对方给看破了,利用了我的急切想揾工的想法。我呢,也是的,自己失去了对事态发展的正确判断了,要是搁在平时啊,我肯定不会这么干的。
老臧猛吐了一口烟雾,我觉得啊,你迟迟没有找到工作的主要的问题啊,其实是你从工厂出来之后的定位错了,你之前一直在关外的工厂里做事,离职了之后,带着一股子怨气,想转到关内来证明自己,所以你的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把很多关外合适的职位给屏蔽掉了,也就失去了很多合适的机会啊。
老亓频频表示赞同,又甩了一支烟给老臧。老臧一席话听得我们几个连连点头称是,我看她一点也不着急,心平气和,在那里乐哉悠哉,神侃胡吹,惬意的很啊,我想,这老臧一定是个经验丰富之人,江湖高手啊,看着这人也很善谈,性格外向,很热情啊,咱正好也打听打听关内的行情,便问了一句,藏哥,以您的经验看,找工作应该怎么找啊?
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老弟啊,找工作啊,是个力气活,也是个运气活。为什么说是个力气活呢,因为找工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每天跑人才市场,跑面试,累得很,但是你要明白一点,你之所以离职出来找工作,一定是对之前的工作不满意,要不是薪水,要不是环境,对不对?
所以呢,既然出来了,就千万不要着急,一定要放平心态,否则很容易疲劳,那心理上也很快就累了,你就不会再精挑细选了,到最后一定是随便找份安身的工作了事,那可就离你之前的出来时候的目标相差太远了,我可以笃定的是在这家公司你也是做不长久的,那样会周而复始,折腾来折腾去,只会越来越累。
还有呢,运气很重要,这个找工作啊,就像古时候一个既漂亮又温柔的小姐抛绣球选女婿,她一定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来抛绣球,就看你能不能在那个时间从那个地点经过,而且还能够一见钟情,心心相印,让她心甘情愿的把绣球恰如其分的抛到你的手上,对不对?
其实我还是赞同老臧的这番说法的,只是这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是咱不行啊,囊中羞涩啊,子弹缺乏,不能打持久战啊。再说,运气,这个东西,啥时候会降临到谁的头上,谁也不知道啊,擦肩而过的可能性远远的大过被你捕捉到的可能性吧。
当老臧听说我是彭城人,马上用家乡话说,小老弟,咱们是半个老乡啊。我一听,这口音还真差不多啊。他问我知道寿县吗,我说当然知道啊,就是西汉时候淮南王的府邸吧,刘安就是在那里搞出了豆腐的。老臧很兴奋的说,行啊,小老弟,别说寿县了,我就是说淮南很多人都不知道呢,你这个大学生确实有真材实料啊。
亓搞启也加入了聊团,说,两位老乡啊,咱们仨讲话都差不多啊。是啊,能在这小小的十元店里用相近的方言顺利沟通,顿时感觉亲近了许多。原来老臧1993年就来深圳了,之前还在上海呆过两年。到深圳后他在关外工厂干了有两三年,像什么富士康,比亚迪都做过,在范梅勒也做过。
我听他的口气好像对范梅勒很在意,而且这个名字我好像之前在哪里看过,或者是听过,反正有点印象,便问他范梅勒是什么厂,很知名吗?很大吗?老臧说,范梅勒是一家荷兰糖果厂,世界第三大的,就在葵涌,离坪山不是太远,在海边,景色特别好,厂里的伙食也特别好,就是工人的伙食,都比很多台资厂,港资厂管理人员的伙食好。
1993年范梅勒刚建厂,老臧刚好来深圳,很幸运的就应聘进去了。当时荷兰人准备给工人开的工资是一美金每小时,这只是欧美工人的十分之一而已,但是马上被一个香港的经理给否决了,说一块钱人民币就可以了,老臧说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鬼佬惊讶的表情。那个时候,外国人对中国的大陆的了解还是很少很少的,他们只是知道大陆工资水平很低很低,可是没有想到只有同水平的国外水平的七八十分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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