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成吃着饭又畅想了一下《垂帘听政上映可能的票房,认为明年林朝阳无论如何应该拿个金鸡百花奖。
“金鸡百花奖是不可能的。电影是合拍的,但我们这边只是协助拍摄,报名都没资格。”林朝阳说。
陶玉成遗憾道:“那真是可惜!以这两部电影的成色,无论如何应该得奖的,你的《牧马人那年就没得奖。”
陶玉成替林朝阳惋惜,林朝阳却毫不在意,这俩奖项诞生的前几届还好,后面基本就是评委们自娱自乐的产物了,没什么稀罕的。
在陶家吃完饭,林朝阳回了小六部口胡同。
谢道源给他找理由放假也不是完全无厘头的,眼下马上要入冬了,入冬物资确实要准备起来。
最近这几年燕京市人口激增,其中的显著特征之一就是一到入冬前后,各个街道的煤厂忙的不可开交,经常性一趟七八辆、甚至十几辆送煤的三轮车一起从煤厂出来。
煤厂为了在入冬之前把冬煤送到老百姓家里,还会雇佣一些郊区农闲的农民充实送煤队伍。
尽管购煤本上的限量煤可能还不够林朝阳家烧一个月的,但他们家从来不缺煤,改革开放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有钱可以切切实实的提高生活水平了。
这天上午,煤厂的煤刚送到家,林二春就过来跟他抱怨了起来。
二春同志的主题是“浪费”。
他说,以前林朝阳刚进城时,他们老两口盼着林朝阳在燕京能有个窝。
等林朝阳买了华侨公寓那处房子,他们俩还挺高兴,儿子终于在燕京有个家了,以后他们的孙子就是正儿八经的燕京人了。
后来林朝阳买了棉花胡同那处院子,说是给他们老两口养老,倒也说得过去,就是院子大了点。
再后来林朝阳买了小六部口胡同这里,他们老两口住棉花胡同,华侨公寓那里闲置了。
一家总共就五口人,三处房子,加在一起四五十间房,占地快三千平的面积。
住不过来,根本住不过来。
别的不说,这两年入冬的煤钱就是一笔不小的钱,更别提华侨公寓还空在那里,物业钱一分不少的交着。
“你现在是有钱了,可也不是这么个造败法。老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过日子还得是精打细算……”
二春同志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打算盘,林朝阳听着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冒,心不在焉。
“爸,伱到底什么想法?”
“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想自己住。我和你妈是想,要不然我们俩就搬华侨公寓那儿去,把棉花胡同那院子腾出来,租出去。那院子这样一年能省下不少钱呢!”
听着林二春的想法,林朝阳无奈说道:“爸,你怎么又研究起这事了?”
“我这不也是跟你商量嘛!”
林二春的语气并没有以前跟他说话的那种强硬,林朝阳本想说几句让他享清福的话,可话到嘴边他突然顿住了。
因为他意识到,为了他的“孝道”,林二春老两口已经抛弃了家园。
如今他们在燕京,衣食虽无忧,恐怕内心却如同浮萍一般。
“好,这事你张罗吧。”林朝阳说。
闻言,林二春顿时开怀。
“这就对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咱们该省的省,该花的花。”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林朝阳的心里也畅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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