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论了一会儿,组的赵维明问刘昕武,“昕武,你跟林朝阳熟,知道他哪部作品报了?”
刘昕武沉吟道:“人文社的我不知道。《棋圣》肯定是报了,《燕京文学》那边压根就没有能充脸面的长篇。
再就是那天去朝阳家,听说沪那边没给他报《父母爱情》。”
“为什么没报?”
“说是之前全国优秀中篇奖评奖的时候报过了,这种情况再报长篇奖显得有点……”
刘昕武没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了。
如今的评奖还没像后世搞的那么泛滥和没有下限,不管是评委会、作家还是报送单位,都是要脸的。
《父母爱情》这种情况要硬报名也不是不行,只是容易让人说闲话,所以就干脆不报了。
吴光华遗憾的说道:“那真是可惜。为了个中篇奖,错过了茅盾文学奖。而且我记得这部还没得奖吧?”
“是啊,有点可惜。”
吴光华说:“那最可能的情况就是人文社报了《梵高之死》,《燕京文学》报了《棋圣》。
一位作家,两部作品同时出现在评审当中,也是不多见了。”
张守仁说道:“放在别人身是不多见,不过在林朝阳那里倒也正常。我记得前两年的全国优秀奖,他中、短篇好像都拿过两个奖项吧?”
“是,当时引起的反响还不小呢。”
前几届的全国优秀中短篇奖刘昕武也获了两次奖,记忆犹新。
“林朝阳这次要是报了两部作品,能不能也得个双奖?”赵维明玩笑着说道。
张守仁坚决的摇了摇头,“绝不可能。长篇评奖跟中短篇不一样,要是搞一人双奖,别管质量再出众,也会影响公信力。”
大家都是业内人,也明白这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赵维明的话只是说笑话。
就在《十月》编辑部众人谈论完的第二天,第四届全国优秀短篇奖获奖名单新鲜出炉,公布在这天的《人民日报》。
这几年国内陆续涌现了不少由文学杂志和出版社举办的文学奖项,但要说影响力方面,全国优秀短篇奖依旧是独一份的。
至少在茅盾文学奖的权威形成之前,没有任何奖项能够撼动它在文学界的地位。
这一届全国优秀短篇奖跟林朝阳没什么关系,他都好几年没写短篇了,可有人偏要把这事跟他扯点关系。
授奖仪式举行完的这天晚,李拓和陈健功贱嗖嗖的跑到林朝阳家。
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见了面就要求林朝阳把“光荣传统”给搞下去。
“什么光荣传统?”林朝阳一脸茫然。
“请客吃饭啊!”陈健功提醒道。
一旁的李拓纠正他,“是沙龙,文化沙龙!”
陈健功连忙点头,“对对对,文化沙龙。”
林朝阳恍然,他强忍着吐槽这俩夯货的心理。
前两年的全国优秀中、短篇奖授奖仪式后,他确实是张罗了吃饭的事,可今年他又没得奖。
听完林朝阳的话,李拓理直气壮的说道:“没得奖你更应该请了。玉书现在可是编辑……”
陈健功抢着说道:“没错啊!这一届算我二十个获奖作家,这可都是出稿件的富户啊。你一顿饭,给玉书省了多少工作量?而且多少人是平时想约都不好约稿的。”
听着两人的话,陶玉书眼睛瞪的跟兔子一样。
这个提议好啊!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林朝阳,泛着层层波光,如秋水潋滟。
此时无声胜有声,朝阳同志哪里遭得住这样的攻势啊!
他煞有其事,语气十分郑重的说道:“全国优秀中短篇奖之后的这场文化沙龙确实是我们文学界同仁的一个难得的交流场合,应该保持下去,形成一个优良传统。”
李拓和陈健功看着他的表态,控制不住的鼓起了掌,表情肃穆,属实是被这股领导范儿给硬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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