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大家忽然反应过来了另一件事,也就是日前在曲阜时,为什么皇帝突然拿方从哲的奏疏说事,毫无征兆地猛抽了心学派一个大嘴巴子。
现在破案了,原来皇帝这么做的意思就是对心学派官员喊话:你们心学派最近小心点,别在朕给元辅晋爵时唱反调,否则你们就等着看吧,看朕抽不抽得死你们。
看明白了这件事,心学派果然异常低调,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反对高务实的晋爵。不过大家还是在某件事上继续观望:第三等还是第四等呢?
换句话说,高务实这个靖国公的“前缀”,究竟是“奉天翊运推诚”还是“奉天翊卫推诚”呢?
按照大家的一般理解,由于“开国辅运推诚”和“奉天靖难推诚”属于“过期不候”的历史遗物,实际上能够区别身份高低的就只剩“翊运”还是“翊卫”这一字之差了,而高务实如今尚不足四旬年纪,为了避免万一将来他再有什么大功……
呃,这里主要是指万一皇上走在他前头,而他作为当朝首辅率领群臣拥立太子继位,并继续领衔辅政的话,那么新君大概率要给他继续加赏——若现在就“翊运”了,将来新君的操作空间就未免太小了些。因此,众官员估计这次应该是“翊卫”。
然而,紧接着的另一道圣旨却打破了这一刻板印象,因为皇帝在圣旨中明确了高务实的封号为“奉天翊运推诚守正文臣靖国公”。
这下好,真个是自李善长之后唯一的文臣国公了。虽说搞不到已经绝版的“开国辅运推诚”,或者“奉天靖难推诚”,但到底也已经是当世第一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见得高务实再次领旨谢恩,心学派众官员心里真是酸苦自知,不少人暗暗诅咒:且看将来你亢龙有悔之日!
更有甚者心中怨毒:倘皇上龙驭宾天,你这厮赏无可赏,新君迟早要你好看!
不过,这些腹诽终究只能是腹诽,谁敢真个说出来呢?眼瞅着大事顺利,朱翊钧笑眯眯地宣下口谕:起驾,回行宫。
南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封禅大典,至此完满落幕。
圣驾只在行宫稍息,次日一早便再次出发,继续南下。回到兖州之后,经徐州、淮安、扬州而入长江,先抵达江对岸的镇江检阅了一番水师,继而以水师护卫圣驾龙船船队逆流而上抵达南京。
在此期间自然还有不少事情发生,例如圣驾一行在徐州参观了京华的一处重要工业园,在淮安召开了南北盐商大会,在扬州视察了商贸大市场且游览了瘦西湖。
总之,整个行程安排松紧有度,还实地解决了许多问题,切实贯彻了南下之前高务实所大肆宣传的“此乃陛下为万民福祉而行”这一精神,让原本憋着坏想要抨击此次南下是“徒耗国力”、“疲敝地方”的人无从下口,只得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说辞又给憋了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憋出病来。
值得一提的是在镇江举行的“阅舰式”。为了这次大阅,不仅整个大明南方的拿得出手的水师精锐皆被调集,而且还征召了京华一支分舰队前来充充门面——说是征召,其实就是高务实主动调派啦,只是这一点无需对外说明。
是日,在镇江的长江水面上,一场盛大的阅舰式开始举行。皇帝乘坐的御舟缓缓驶入镇江水域,开始对“驻扎在此”的江南水军进行大阅。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江风徐徐,波光粼粼,为这场阅舰式增添了几分壮丽的色彩。
镇江水域,历来是江南水师的重要基地,今日更是旌旗招展,战鼓雷鸣。水军的舰船早已在江面上列阵以待,从高处望去,犹如一片片整齐的战阵,威武雄壮。舰船上,士兵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站立在各自的位置,等待着皇帝的检阅。
随着一声号角的长鸣,鼓声随即响起,阅舰式正式开始。首先是仪仗船队缓缓驶过,船上的士兵们手持彩旗,随着鼓点的节奏,整齐划一地挥舞着,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道道绚烂的彩虹在江面上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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