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这些荫子想要真去上任也不是不行,比如说这孩子本想考科举,后来发现这独木桥确实太难走了,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不如去锦衣卫混混拉倒。
此时,锦衣卫也会给他正式入编,只不过职务方面就不能真按一开始皇帝赏给你的来了,多半需要看锦衣卫有多少空缺,毕竟高级岗位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你不能挤占“在岗职工”的位置。如果愿意的话,低个一级、两级的位置,要不您考虑一下?
说回锦衣卫,因为有骆思恭这个“常务副”在,所以王之桢不在京城的主要麻烦其实是不好向皇帝直接报告调查进程,以及与东厂提督配合工作——厂督地位太高了,你区区指挥使属实有点说不上话,只有挂后军都督府左都督的王之桢来了,才好与厂督勉强形成合作关系。
否则,锦衣卫的独立性就会彻底丧失,只能全然听凭厂督吩咐,而这种情况其实也不是皇帝乐见的——皇帝喜欢看到的情况永远是手下人互相制衡。
这就好比沈一贯半年前都被打击成那样了,可如今依旧在阁,原因就是只要他人还在内阁里头,高务实就不能算是一手遮天。即便平时沈一贯限制不了他,可那是皇帝现在需要高务实全面推进改革,而一旦某天皇帝改变了需求,沈一贯就能摇身一变,立刻成为限制高务实的关键人物。
等到王之桢风尘仆仆赶回城中,与东厂提督田义相见时,骆思恭已经派人控制了整个郢王府。见自家顶头上司抵达,骆思恭松了口气,赶紧向两位直管大佬汇报情况。
按照骆思恭的报告,他既派出了直属于锦衣卫的仵作,也请来了太医院的太医,双方联合查验了郢王的尸身,拿出了一份相当具备权威性的尸检报告。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郢王平时耽于淫乐,身体透支十分严重,而其薨前则服用了大量的“虎狼药”,最终导致乐极生悲——俗称马上风。
不仅如此,锦衣卫还严密搜查了郢王府,同时初步审查了今夜与郢王暴毙相关的侍妾、侍女、宦官、护卫等人。但问题也就僵在这儿了,因为锦衣卫虽然在郢王府中找到了郢王平时服用的“虎狼药”,但根据其身边侍妾等女子与相关宦官交代,这些药物并非直接购入的成品,也不是由外界送入,反而是郢王自己提供的药方,交给下人们去药铺购买药材,最后在郢王府制成的成品。
换句话说,药物来源方面没有外人介入,全都是郢王府自己操办的,而郢王本人甚至可以算作第一责任人。
田义面沉如水,闻言没有第一时间回话。王之桢则在狠狠咳嗽了几声之后,皱着眉头,沙哑着问道:“王爷如何会有这种药方?”
到底是锦衣都督,即便身在病中,依旧开口便能直指问题核心。
骆思恭连忙回答道:“缇帅法眼如炬,这般药方必是有人献给王爷的,只是眼下王府中人拒不承认自己有此举动,而王爷又……”
又死无对证了呗。
王之桢与田义对视一眼,双方都有些头疼。王之桢到底地位还是不如厂督,只能摆摆手让除骆思恭之外的其余人等退开一些,然后主动开口问道:“督公,您看此案是该速查速结,还是该彻查到底?”
田义虽然在内廷、官场也算是老江湖了,可毕竟厂督这个位置比较特殊,他如今上任才几天啊,在这种“业务能力”上显然还是缺乏经验的,因此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缇帅此言,当作何解?”
他这一问,王之桢就知道田督公在查案这件事上确实没什么经验了,因此先没回答,反而朝骆思恭下令道:“百步警戒,皆行背对。”
田义不知王之桢在做什么,但很自觉地没有发问。只见骆思恭得令之后只是快速打了两个手势,周围的锦衣卫们就再次退开,并且将百步之内的所有人全部带离,有房屋的地方全部再次搜查,直到确认无人,这才退走。退走之后仍在空旷处的,则齐齐转身背对王之桢的方向,并且抽刀出鞘,开始向外警戒。
王之桢这时候才向田义稍稍解释了一下,道:“世间颇有奇人异士,其中不乏有观唇而辩语者,因此锦衣卫有此法防之,以便吾等交谈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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