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保安亭玻璃窗被人敲响,映出一张充满疲态的脸。
“哟,王老师,都这个点了您还在等人?”时文博连忙从桌上抽开双腿,站了起来,“正巧我在等人来交班,要不进来坐坐,等他出来了,咱们仨一起结个伴?”
殡仪馆有自己的宿舍,遇见加班或者员工家太远的情况,宿舍便是居住首选。
王承平没有说话,瞳孔有些涣散的双目怔怔盯着时文博,人也一动不动。
“王老师?”
时文博被盯的头皮发麻,心中开始发毛。
“等谁?”良久,王承平终于出声。
时文博愣住,一头雾水说道:“当然是等您新徒弟,怎么,瞧您模样,该不会是给忙忘了吧?”
王承平眉头紧紧皱起,他整天都在为客人修容敛尸,哪里有功夫带徒弟。
“他叫什么名字?”
“苏木,长的清清秀秀,听说刚毕业不久。”时文博愈发觉得莫名其妙,五十多岁就能把自己徒弟忙忘,这还得了。
“苏木。”
王承平嘴里念叨了两句,然后看了眼仅有微薄灯光残留的殡仪馆,“等他出来了,你帮我转告一句早点休息,后面有忙的时候。”
“您不等他?”
“不等了,年纪大了,精力有限。”
王承平摆摆手,转过身子就向月夜下的宿舍楼走去。
“奇奇怪怪。”
时文博耸耸肩,丢掉指间只剩屁股的香烟,从烟盒重新抽出一支准备续上,然而才刚将烟盒抓在手里,抬头不经意的一瞥,直接让他后背汗毛根根倒竖,头皮发紧。
发软的双腿也再难支撑体重,噗通一声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王老师,你们出来了啊。”
眼睁睁看着从殡仪馆走出的两道身影,时文博哆嗦着手递出烟盒,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要来一支吗?”
王承平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奇怪道:“文博,这都快一点了,你怎么还没换班?”
“快一点了?!这不……”
时文博声音走高,张嘴欲要反驳,可当他看向电脑右下角时,哪里还是什么十二点整?
刹那,无尽的恐惧形同潮水袭来,烟盒从他手中滑落之际,整张脸也以肉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起来。
如果现在是十二点五十七,怎么在十二点没有没看到换班的同事?
还有,
刚刚敲窗那个奇奇怪怪的王承平又是谁?
苏木摸了摸后劲有些滑腻的地方:“和我们一起走吧,估摸着换班保安巡逻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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