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岭域,南麓,千海疆岸。
一片平缓的坡地,晶莹翠绿又泛着蓝芒的还灵草着实惹人喜爱。虽然只是铁级灵草,只能用来练制最低级的丹药或喂养普通灵兽,但长势这么好还是不多见。
虽然是夏季的晌午,空气中却没有燥热的感觉。海风吹拂着这七亩灵田,漏出了田间一趟半尺田埂。
提拉着脚的麻鞋,卷到小腿的玄色裤管,敞着怀的门派杂役过臀弟子衫。一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小青年远远地晃来。
刁鱼一手扛着鱼竿,一手扶着差点被海风吹飞的遮阳草笠,晃着屁股后挂着的竹编鱼篓。嘴里骂骂咧咧:“金莲啊!老头子我造了什么孽啊!!都三天没钓到鱼了,千海疆的海族都死绝了么?两个月前你家老头子白给他们扔下去半个猪头了!呸!!!造孽啊!”
灵田南边二里地,海边有块一丈方的大青石,形如伏牛,头角俱全,牛头探到海浪里仿佛正在畅快的饮水。
自称老头子的小青年,脱下麻鞋磕达磕达里面的海沙。身形一跃了牛头。半盘腿坐下,一只脚踩在浪花里。将麻鞋一边一只挂在牛角,鱼竿一甩,开始了每天的悠闲时光。
望着眼前的碧波千顷,白云蓝天,小青年微垂下棱角分明的脸庞,眯起眼睛,思绪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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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记得那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种了一辈子稻谷蔬菜的八旬老农赵德柱,守着病床的老婆子。颤颤巍巍的双手不停地掖着没二两棉花的被角。
“金莲啊,咱俩两口子多少年啦?”。床的老太婆无力的睁开眼角,迷茫的看着自家顶梁柱。干裂的嘴唇张开却吐不出一个字。
“六十六年了,那年你偷偷背着你爹张大地主跑了出来,爬我家院墙进了我屋,了我炕。一转眼已经六十六年了。那时候我被你家的长工打的呦,呵呵,半年了都没下得了炕。”老太婆眼中泛起了丝笑意。
“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你跟了我六十六年,吃苦吃了六十六年。给我生了俩小子仨闺女。一辈子没离开我十丈远。谢谢你啊,老婆子。”
炕的老太婆,眼角闪烁着晶莹,嘴角翘起,仿佛回到了六十六年前那个阳光明媚早晨。
赵德柱接着絮叨,“现在咱俩都快进棺材了,俺也不嫌丢人了。”长满老茧的双手使劲搓了搓自己布满老人斑的脸。“老婆子,下辈子还给我做媳妇吧。身边没了你,我活着没念想啊。”
老太太脸奇迹般的泛起一丝红晕,用尽了生平最后一丝力气,微点了一下纤瘦的下巴。眼角泛着辛福的泪光,轻轻地闭了双眼。
赵德柱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抬头。“你走了之后,俺也跟着。以前竟是你跟着我,种地、钓鱼、养鸡养鸭。以后我就跟着你,你说干啥俺就干啥。行不?行的话,那咱就说好了,你可别寻思把俺给丢下!”
说着说着,赵德柱慢慢低下了头,额头压在了老太婆的手。仿佛再次被媳妇轻轻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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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年被鱼竿一丝拉扯拽回了思绪,提起鱼竿却是什么也没有。无奈又重新了饵,再次垂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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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啊,你骗我!你把我自己扔到了这么个破地方!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十八年前,百岭域西北角一座普通的山村里。游方到此的青云宗百草殿长老刁德亿,看着眼前墙角盘腿坐着的三四岁小娃娃,在那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拍腿骂街。心里着实感觉有趣。明明长着一张伶俐可爱的小脸,却是紧锁眉头,锤腿跺脚。好像心里有成堆的困惑无人开解。
“那个小孩!!,叫你呢!”
小娃娃斜楞一眼“叫谁小孩呢!你才小孩呢,你全家都是小孩!!”
“呦呵!小孩挺狂啊。信不信找你家大人打你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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