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绚手里虽然拿到了安抚使的任命,但是这份任命,还要等到进入睦州州城之中,集齐睦州残余的官吏人等,士绅百姓,才会宣布。
但是在越州都督府内部,在李绚走出建德县衙的那一刻起,这件事情就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了。
李绚虽然注定这个安抚使的时间干不长,但哪怕前前后后只有二十多天,做的好了,依旧能来了巨大的利益。
就算做的不是那么好,用来坏一些人的事情,也是轻而易举的。
……
“南昌王进入了睦州州衙,占据长史官廨,开始接手睦州政务……都督传令,令半个时辰之后,睦州州衙升衙。”一名身穿银色锁子甲的年轻将领,对着淮进禀报关于李绚的一切动静。
淮进站在大堂中央,四周的亲兵在帮他披甲戴胄。
“南昌王人虽年轻,但也不好对付啊!”淮进冷哼一声。
不好对付又怎么样,这样的对手,他这辈子征战杀伐,不知道杀了多少。
一旁的年轻将领没有开口,今日在城门的安排虽然简单,但一旦中招,南昌王立刻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到时候稍作手脚,南昌王就得狼狈不堪的滚出睦州。
但谁也没有想到,南昌王根本理都不理,直接走过。
就像是一眼看破了他们的算计一样。
“去吧,把南昌王在睦州屠杀上万天阴健卒的消息传出来,过上半日,再把今日之事也传出去,本都尉倒要看看,他这个安抚使怎么当!”淮进冷笑一声,他的手段又岂止是一丁点。
当南昌王走过那条小巷口的时候,不管他怎么做,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算计当中了。
“末将遵令!”年轻将领刚要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蓝衣士卒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将一份竹筒递到了年轻将领的手里。
年轻将领打开一看,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淮翎,出什么事情了?”淮进侧过身,皱着眉头看向自家亲侄子。
“有三名千牛卫,刚刚出了州衙,似乎身背包裹,骑马到了码头,然后乘船前赴杭州去了。”淮翎将手里的密保递上。
淮进接过以后,看了一眼密保,脸色立刻沉了起来:“说去杭州,是因为船只到杭州,千牛卫出动,必然不是为南昌王私人送送信,他的这封信,怕是要送到神都去了。”
南昌王每三日就要往太子宫送一份奏报,表面上看起来,这是南昌王和太子关系不错的表象,但真正关注这件事的人都知道,这是陛下在通过南昌王的视角来看吴越发生了一切。
皇帝在整个吴越并不是只有一条眼线,但各有各所处的位置,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也不同。
甚至每个人的奏报送到皇帝手里的时间也不一样。
通过种种手段,皇帝能够将吴越诸州的情况完全看在眼里。
偏听则偏信,兼听则明也。
南昌王的奏报虽然不至于决定什么,但是绝对能影响皇帝对一个人的看法。
如果是别的时候,对于南昌王的这份权利,淮进并不在意,因为他自己也有向皇帝独奏之权。
只是他和皇帝能说的,都是关于进剿贼匪之事,但南昌王能说的,就多了。
尤其是他如今就任睦州安抚使,尤其是在自己今日的这一番安排。
南昌王肯定是看清楚这背后的一些东西,一些很敏感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淮进所能提及的。
淮进有种感觉,南昌王搞不好在奏文中,已经狠狠的告了他一状。
他的心立刻就沉了下来。
“叔父,那我们要做的事情,还要继续吗?”淮翎忍住问了一句。
“继续啊,为什么不继续,南昌王就算能将奏章直达陛下案头又怎样,陛下又不是只听他一个人。”淮进嘴里立刻就是一声冷哼,不过他随即说道:“攻克天阴教总坛大事在即,相信南昌王不会乱来的。”
淮翎立刻拱手,恍然道:“小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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