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头都快埋到衣领里。
雎略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消他心头那股难言的郁闷。
那日她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证用心学习玉简里的阵法之道,虚心向羌吴岩川请教,表现出孜孜不倦的求学态度,转头就来了招摇山,还被自己逮个正着。
他掌管空桑山以来,从没遇到这样阳奉阴违的……哎,她也不是自己的属下。
雎略郁卒,织影快速斜眼瞄他,又飞速低下了头,口中讷讷不清:“那个,师兄,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故意来招摇山的?不是故意去未艾那里察看的?不是来和他一起对敌的,只是顺路从西海到北海去钓横公鱼?
她连自己都骗不过。
埋头深吸一口气,织影蓦地抬起头颅,坦诚地注视着雎略,心虚紧张害怕通通都一扫而空,挂在脸上的唯有一份不可动摇的坚毅,如同奈何桥头历经千万年风雨变幻,依旧岿然不动的三生石。
她脆声道:“好吧,我就是来招摇山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
仿若一曲琵琶声停,听客轰然鼓掌,织影亦有这样的错觉,真正听在耳中却是两个字:“胡闹!”
织影被他一声厉喝震在原地,却没有半分退却之意。
海风呼啸而过,织影却恍惚感觉这小山坡上比在未艾的大帐里还要安静,安静得近乎可怕。
空气中不合时宜地飘来一句:“上神,小声点儿!我的心肝儿都被你震颤了!”
慵懒的语气撩得人手心发痒。
织影脸青了,这是一个男人对男人说的话吗?!
扬手拍了他背心一记,她低斥道:“你发什么羊角风?这话也是浑说的?!”
小金乌转过身来,一脸无辜,两手放在胸膛作捧心状,很受伤的委屈模样:“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肝儿颤没颤?”
随即就挺了挺脊背,正了颜色转而对雎略责问道:“上神,你说这霜雪之神中了阴气之毒怎么也不跟你说一声?也好教你排兵布阵,调兵遣将的时候有个底,现在倒好,她自己在那儿咬牙死磕着,丝毫不顾及兄弟们的感受!”
雎略挑眉,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哦?阴气之毒?”
小金乌想也没想就答:“是啊!”
“跟我来。”雎略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去哪儿?”
雎略回头淡声道:“阴气之毒太阳真火可解,自然是叫你跟我去解毒。”
小金乌登时就炸了毛:“不是吧?!未艾那十丈冰窟,不去不去!”说着就往后挪。
雎略眼尾上扬,鼓励似的说道:“我会在战功簿上为你记上一笔,回头让天帝嘉奖你,东君脸上想必十分有光。”
“别啊!”
小金乌就更不愿了,他还被东华帝君禁足着,要建功立业也不是在这个时候,他名正言顺做统帅去征讨魔族多好!
在未艾营帐外,织影是切实感受到小金乌对寒气的惧意的,故而越过小金乌,对着雎略诚恳而言:“师兄,我不是胡闹,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云族和你,我都不想……”
她越说,雎略眉心皱得越厉害,陡然喝问:“你还想出风头?”
织影本想表明自己的衷心,被他这一声喝得脑子有点儿发懵:“你,你说什么?!”
“我说话向来不重复第二遍。”雎略偏过头,看向海岸处,那十丈冰原,目光也如冰原一般冷彻寒心。
脚下的泥土凹凸不平,织影的身形晃了一晃:“师兄,你觉得我提出为未艾封印是想出风头?
“原来我在师兄心里就是这样一个贪慕虚荣,追名逐利的人。呵!好,我就是想要出风头,你待如何?!”
织影埋首就飞去海岸边,风扑得脸上凉凉的,她抬袖将脸掩住。
雎略拳头嘎吱响:“回来!”
小金乌窜了过去:“臭丫头,你真要去?”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言出法随。不然我成什么啦?!”这次织影脾气格外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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