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影瞪大了眼睛看向曲觅,惊讶道:“都是假的?”见曲觅点头,她又追问,“你们不吃东西吗?”
曲觅托起被织影戳回原形的粉云在手中把玩,原本聚散变幻的云彩被她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引得织影阵阵惊奇。
她笑了笑,耐心解释道:“神族吃了凡食,会产生浊气,损伤神体,故而我们都是不吃东西的。
“当然,也不是不能吃凡食,只是吃了过后必须要花很大功夫祛除体内的浊气,所以渐渐地,大家觉得麻烦,天界就没有凡食了。”
“什么?!”织影腾地站了起来,带倒了桌边的香炉,香炉落地,立时化作云彩消散无形。
曲觅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一重,粉云被她掐散,淋了她一手的水。
她往手上吹了口气,手上立刻变得干燥,抬头眨眨眼,曲觅不解道:“你怎么了?”
织影抓住她的胳膊几近咆哮:“这么说,这里还不如医院!医院饭菜虽然寡淡无味,好歹也是吃的!你们这里……”
她垂下眸子,不自觉地往后退,眼珠慌乱地转,口中喃喃:“回去,对!我要回去!”说着拔腿就往外跑。
身后是曲觅的叫喊:“别跑啊!你要回哪儿?”
织影刚跑到门口,听到这话霎时顿住脚步。
是啊,去哪儿?已经过了大半日,那个家,还在吗?母亲,还在吗?
眼睛里发涩,脚下的云彩雾蒙蒙的。
见织影停住,曲觅连忙跑过来。
看见她低垂着眼,呆呆的,浓密的睫毛将眼睛盖住,投下扇形的阴影,一头青丝懒散地披在肩头,几缕额发落拓地垂至鼻尖。
像只被人驱逐的小兽。曲觅这样想。
心里生出怜惜,于是曲觅拉着她的手轻声哄道:“别说这样的傻话了,云聚不易,生出灵智就更难。咱们修行几万年才得以修成人形,你还想回去过身不由己,飘荡不定的日子?”
织影想起那随风飘摇,不知岁月的日子,初时新奇,后来逐渐乏味,无聊得发疯,拨浪鼓似地摇头。
见言之有效,曲觅一鼓作气:“我会制仙露,你若想吃,我天天做与你吃好不好?若是腻了,我再琢磨琢磨,多做几种。”
本以为她会省事地点头,却见她抬起头来,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像雨后的梨花,声音喑哑地问自己:“只有仙露吗?可不可以来点儿干的?”
曲觅呆了一呆,“噗嗤”一声笑出来,连连应声:“好好好!”
然后陪着她回到影殿,将天界诸事,各族巨细,详尽地说与她听。
从日正到月升,曲觅说得嘴都干了,就让织影先歇下,养养元气,明日她再来。
织影饿得很,就倒了一颗曲觅给她的辟谷丹吃,胃里很快生出饱腹感,嘴里却泛起苦味儿。
她捏着瓶子撇撇嘴,天上的药一样的苦,四下里找水来缓缓苦味儿,却没看见水壶。
想起先时被曲觅捏碎的粉云,她依样画葫芦地捏碎了飘在窗口的一小团云,结果被扑脸浇了个正着。
清朗朗地传来一阵肆意的笑声:“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笨?不会幻只杯子出来接着么?”
织影拿衣袖囫囵揩了揩脸,朝窗外望去。
少年一条腿曲踏墙头支着手肘,另一条随便地垂在墙壁上,正兴味盎然地笑看着她。月光洒在脸上,为本就神采飞扬的面容添上一份清贵。
她认得他。
他是在昆仑山为他解围的那个人。
“你等会儿!”织影冲他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然后拉上了窗子。
她拉开门出来时,那少年已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露出一口锃亮的白牙。
织影眼角抽搐:好像路飞额……
你还不会变化么?
小金乌其实很想问这个。
刚才她抛出一句话就关了窗,他很不高兴,帝君都没对他这样无礼过,所以他开了天眼看她要做什么,然后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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