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略驻足看着她,口中低喃道:“看来司云殿的云族又要添新人了,你也该安心了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沧桑,压抑着的哀伤像雪山融化分流的一条溪水,直直流进顾影心坎儿里。
顾影不解,什么司云殿?什么安心?
这个梦做得委实奇怪。
顾影就这样随风逐流,一日复一日,她觉得这个梦有点长,长得她有点儿想醒过来,梦里虽好,却没有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她觉得很孤独,很不安。
梦里也有黑夜,从她遇见那个男子那日她就数着天数,听说大梦千年,她想看看她的梦会做多少年。
可当她数到一千的时候,顾影心慌了——她发觉这可能不是梦,什么梦能做这么久?
难道她已经死了?
她想回去,她想母亲了,就连那个整日穿着白大褂在他面前晃悠,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重复问她身体状况做记录的主治医生,她都觉得无比想念!
也不知道那天的生日蛋糕便宜了谁,那个蛋糕是她求着母亲让自己亲自动手做的,是她最爱的巧克力。生病以后,她的主治医生把巧克力写进了黑名单,她足足有六年没有吃过了,都快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了。
而且她还没有跟母亲说,让她找个对她好的人代替她陪着她好好地活下去,她还没有走遍世界,还没有谈过恋爱……好多事她都没有做,她舍不得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
虽然她随着风走遍了奇山异峰,川河湖海,也算完成了她一半的宏愿,可她还是不甘心!
她的不甘随着怨怒化作一股澎湃的力量,这股力量像一颗蕴藏着蓬勃生机的种子,落在她心底生根发芽,瞬间抽条展叶,继而开出一朵惊艳众生的花。
那厢雎略处理完公事,情不自禁地来到司云殿附近,他初初遇见那朵极具灵性的五彩华云的地方。
此刻他面色沉然,几乎目不斜视。
面前的云朵焕发出绚丽耀目的奇光,翻腾搅动,像一只被巨茧包裹的飞蛾,只待破茧成蝶,展翅翩飞。
顾影只觉得心底剧痛,却无可奈何,那朵花似要刺破她的身体,向世人展示她倾世的风姿。
她福至心灵地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一重又一重的梦境,这里会不会就是那样一个梦境呢?
现在这样的状况,也算是一种巨大冲击了吧,会不会能回去见到母亲?
想到这儿,顾影放弃挣扎,任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肆无忌惮地在身体里冲撞,五彩云华光黯淡。
不好!
雎略大惊,不假思索地抬掌结印,浑厚的灵力化作一把玲珑小剑,一瞬没入逐渐失去光彩的云朵中,云朵顿时华光大盛,吞吐着绚丽的光彩,将周围百里映得缤纷绚烂。
收回手掌,他觉得这次会是凤凰涅槃,只待璀璨如火的光芒褪去,她会是云族最耀眼的神女。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不远处的司云殿,一干人趴在栏杆上远眺,皆被这瑰丽之景惊艳到。
“你看,好美的云啊!一、二、三、四……竟有五种颜色!这样的云织就的云衣,穿上它的人一定是九重天上最美的神女!”一名穿着红衫的女子赞叹道。
旁边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撇了撇嘴,不屑道:“你激动什么?这样的云衣唯有一族之长才能穿,莫非你想越过司织大人,做司云殿的主神?”
红衫女子气恼地反驳,两个人吵了起来。一旁的音部神女曲觅眺望着远处的奇景若有所思,转身撩帘进了殿内。
大殿玉案前,一名身着暗云纹飘逸白衣的女子背对着她孑然而立,在这宽阔明亮的大殿之内显得更加孤单。
“你看见了?”女子开口,声音平静而淡漠。
曲觅对着她的背影略欠了欠身,回道:“是。司云殿外华光大盛,是五彩华云。”
女子疲惫地阖上眼睛,五彩华云万年难见。
自先主神洛霞身归鸿蒙,司云殿迟迟不立主神,先主神临去前,命她暂代族长之职,如今,也该她卸下这一身重担,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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