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滚滚惊雷炸响在耳边,一场大雨要下不下,乌云正在空中酝酿。天空黑得彷佛下一秒能滴下墨来。
此时,通往京城的某条山道上,两匹骏马呼啸而过,马上的人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停的挥着马鞭,不一会儿,除了马蹄过去扬起的灰尘连马尾都不曾看见一毫。
然而,马蹄再快也快不过顷刻间下落的雨滴。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硕大的雨滴砸在脸上,晕出一朵花来。最前方的那人一勒缰绳,马蹄高高扬起又落下,疲惫的马儿喘着热气,发出阵阵粗声。
“前方破庙避雨。”为首的男人一抬手,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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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里,花甜正美滋滋的看着柴火上快熟的野鸡,听着外面的雨声,庆幸自己在下雨前找到了这个破庙容身。她拿起腰上挂着的葫芦,喝了一口从师傅那儿顺来的果酒暖身子,发出一声喟叹。舒服呀~
“小女本是山中仙,初下凡尘寻尘缘……”
花甜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热切地蹲在火堆前给烤鸡翻了个面。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在庙外响起,打破了花甜的宁静。
就在花甜抬头的瞬间,两个身披黑色带帽斗篷的人出现在她眼前。花甜杏眼一眯,仔细地打量着。
虽然是都是黑色的斗篷,但花甜一眼就看出两人的不同,后面跟着的那人与前面一人相比身量略低,斗篷就是纯黑的。只见走在前面的那人身量较高,体形清瘦,斗篷自脚踝起用金线绣着祥云图腾,一层层往上。且斗篷料子不凡,足见其华贵低调。只可惜兜帽挡住了面容,看不真切。
正在花甜打量的时候,眼前的人也发现了花甜的存在,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会,又毫不迟疑的走了进来。
“主上,要不要……”后面的黑斗篷男子抬头快速瞟了花甜一眼,低声问道。
“不急,看看再说。”说话的男子抬手抚摸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抬腿缓缓地走了进来。
破庙不大,花甜在一进门的左边架了火堆。两个黑袍男子则在右边坐下。与右边黑暗湿冷不同,花甜这边火光闪烁,烤鸡散发着阵阵香气。若不是花甜连续五天赶路,风尘仆仆略显狼狈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出门野炊的大小姐。
不过,此时的花甜倒是跟大小姐不沾边,落难的丫鬟还差不多。花甜身上是她最拿得出手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套裙子。这还是她抠门的师傅在她十六岁生辰时送她的礼物。是一条青色的烟罗裙,花甜梳了个高高的马尾,配着同色的发带,倒也显得格外的灵动。不过,这是刚出发时的她。此时的她,裙尾沾满泥土,马尾也塌了,几缕发丝散落在耳边,刚刚烤鸡时还蹭了一脸的黑灰。就一双圆圆的杏眼眨啊眨的,时不时偷看一眼右边的两人,嘴里小声嘀嘀咕咕的。
“这么大的雨,干柴火也捡不着了,要不要喊他俩过来烤火呢?哎~还是算了算了,穿一身黑,怪唬人的的,也不知是好是坏。但是,出门在外,师傅说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哎,愁人。”花甜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表情看上去分外苦恼纠结。
殊不知右边的两人都是练家子,耳力惊人,早已把花甜的自言自语一字不漏的听到耳中。十九没想到左边的小姑娘还有这个善心,看她那样子应该不是对方派来的杀手,刚刚起的杀心又消下去,但还是警惕着。
“主上,庙中还有几张破椅子,应该能烧火,属下去拿。”十九见主人点头,便起身去拿椅子,劈柴烧火一气呵成。
花甜看到对面也燃起了火堆,倒是松了一口气。其实也是花甜刚下山,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是寻常人,早就认出了对面两人的身份。
如果花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十九的黑斗篷后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東”,袍子底部一圈则是红色的水波纹。只不过天色暗,花甜看上去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袍子。
身着红纹黑袍,毫无疑问就只有东厂的人。而黑金祥云纹的斗篷,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穿,那就是东厂提督,司礼监掌印,人称九千岁的大太监——闻夜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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