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袭带着众人一起哄,目光自然就聚焦到了赵丹身上,这赵丹是太学院孔祥的门生,便算是孔门弟子,看起来倒也沉稳,先离席向众人施礼。
“诸位兄台,方才都道长赋太冗繁,不如选精要,在下却有一个愚见在此”赵丹身上已然有了几分气度,言谈之间有些大家风范,三言两语便让所有人都静下来,继续说道:“若说简短精要,莫如当今麒麟王所开创之唐宋体最为合适,或五言、或七言,寥寥数字,却涵盖玄妙至理,文坛之上已经蔚然成风,效仿者无数,在下不才,做得一首咏春短诗,望各位指正。”
蔡袭抚掌笑道:“原来赵兄偏爱唐宋体,这倒不错,快快颂来。”
赵丹轻咳一声,朗声道:“新桃红满林,杨柳绿成荫。
莺雀舞盈盈,长安好春景。”
“好,春情春景,倒也精妙。”
蔡袭带头鼓掌,其他人也都纷纷叫好,虽然不算出彩,但是深得唐宋体的精妙,其他人自忖还是做不出来的。
“陈兄,你”“让我来!”
赵丹入座,蔡袭正要让陈贯献技,却不料一直坐着不动的刘谌忽然站了起来,一声大叫将他唬得浑身一震。
刘谌这一站起来,不仅蔡袭吃了一惊,就是他身后的刘封和陈裕也没有料到,惊奇地看着刘谌,着急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
陈贯此时正装模作态地准备摆足架势起身,一手撑着桌案伸腿,忽然被刘谌这一嗓子给喊得差点闪了腰,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蔡袭也十分为难,看着半起未起的陈贯,强笑道“皇,黄公子,陈兄已经准备好,你看这”刘谌却不在乎地摆摆手,已然迈步走出了席位,环顾众人,又向陈贯抱拳道:“在下年幼,学识有限,不如让我先献丑在前,诸位都是学业在先的名士,在下怕诸位稍后大展风采,让吾拙作无颜献上,不妨就当一块砖垫垫底,如何?”
众人闻言相顾低语,刚才还在责怪这小子不知进退,此时听到这番话,却觉得十分受用,看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陈贯也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只好默然坐下。
刘封正奇怪刘谌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想出风头,抬头便看到门口出现了几个酒楼的人正抱着酒坛,当先站着一位中年文士和一名少女。
这人看上去不到四十,气度儒雅,面带笑容,身旁的女子沉静如水,穿着鹅黄色的轻衫,颜色与春日绿柳的嫩芽相似,整个人如同山谷幽兰一般,卓然出尘。
那女子本来面容恬静,端着红漆盘子翩然而立,忽然被刘谌的声音吸引,看过来的时候脸色随之一变,樱桃小口愕然微张,旋即赶忙低头,脸颊上泛起了红霞。
看到这一幕,刘封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怪不得刘谌这小子忽然调出来,原来是看到心上人到了,当然要在这个档口好好表现一番。
这女子正是鸿鹄楼老板的千金,名李玲,是长安有名的美酒西施,听说酿酒手法独特,这也是鸿鹄楼生意极好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李玲平时轻易也不会见人,毕竟是鸿鹄楼主人的千金,哪能随便就抛头露面,长安城听过酒西施的人数不胜数,但见过其真容的,却少之又少。
听说有一位当朝大员的公子仗着有点权势想强行见人,否则威胁便要烧了鸿鹄楼,一通闹事在长安传得沸沸扬扬。
就在大家为鸿鹄楼命运担忧的时候,没想到第二日这位公子被人吊在鸿鹄楼二楼的屋檐上奄奄一息,还是他爹亲自来求情才被放走,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鸿鹄楼撒野。
说起来刘谌还是得感谢那位傻公子,要不是经历此事,他还不会结识李玲,那一日刘谌正和马谡在鸿鹄楼密会议事呢,敢在这两位头上闹事,那不是倒霉催的?
众人都安静下来,蔡袭也看到了李掌柜,起身行礼。
李掌柜抱拳道:“承蒙诸位公子光临,老朽不胜荣幸,今日特命小女为诸位斟酒助兴,希望不会打扰各位的雅兴。”
那些人一听是酒西施亲自来斟酒,顿时纷纷起哄,直言不碍事,但刘谌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走到蔡袭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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