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在门口正守着,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吴班沙哑绝望的哀嚎声,如同老牛一般,低沉而又悲切,似乎还带着无尽的悔恨。
房门打开,刘封迈步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也带着惋惜和无奈,皱眉不断摇头。
李慕赶紧迎上去,从半掩的门缝里看到吴班跪在地上,悲痛欲绝,忙问道:“殿下,发生何事?”
“不必管他!”刘封摇摇头,吩咐道,“我已经为他留下毒酒,你只管在外面监视,毕竟也是开国功臣,给他留几分颜面吧!”
“是!”李慕点点头,又看了看西院的厢房,问道,“那吴忠该如何处置?”
“吴忠!”刘封脸色一沉,“待吴将军自尽之后,派舞梭朴去结果了他,下手要干净,不能有血腥,留下全尸!”
“嘿,殿下放心!”李慕听到这个命令,差点笑出声来,对刘封也更加亲近了几分。
虽然昨夜刁难他们的是吴厚,但白毦兵对吴家人都十分痛恨,如果能让舞梭朴亲自动手,出了这口恶气,大家心里才会舒坦,也才能继续保持白毦兵一往无前的锐气。
至于血腥、全尸之类的要求,都不是什么难题,寅人有上百种方法让人死亡,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来。
吴班的声音渐渐低弱,刘封也走出了宅院,往府衙赶去,至于刘理的身份究竟如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吴班捏造也好,真有其事也罢,也只有三人知道,吴班马上就死,只要刘封不说,吴太后自然也不敢说,此事还是继续埋没在尘埃中的好。
而且刘理的这一番举动,足以让他免去王爵之位,远离朝廷中枢,是不是刘家的人,已然无关紧要。倒是这个吴忠的出现,让刘封心中有几分沉重,先前在成都的时候,初到这个世界,自以为懂得科学真理,对古人对于神仙鬼怪的推崇颇为抵触,甚至还为此和诸葛亮争
执过。
但真真实实生活在这个时代,从华佗到左慈,又从熊耳山太平教之事再到洛阳的禳星术,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了。
何况自己都能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乱世,还有什么古怪之事不能相信?
连汉钟离都见到了,再提起紫虚上人这些隐者,刘封便不再像原先那般不屑,想法也就更深了几分,这可不是简单的隐世修行了。
屡次从这些人口中听到王气、气运之说,紫虚上人让吴忠参与这次宫斗,是否也和这些有关?
如果紫虚上人有所图谋,此人又属于哪个山门,什么门派?
算起来,这紫虚上人年纪也不小了,也是个和左慈一样神秘而又长寿的人物。
从刘备收益州开始就出现过,先是预测了张任、刘璝等人的生死,诸葛果后来也曾向他为诸葛乔求药,如今又派出了吴忠来谋划朝堂之事,怎能不让刘封警惕?
隐约之间,刘封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不是自己所看到的简单的三国鼎立了,在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隐藏势力,而且所图非小。
不多时便来到府衙外面,早已经有重重士兵把守,里面不时传出吃喝的喧闹之声,听起来人数竟然不少。
陈楚正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发呆,看到刘封走过来,急忙起身笑道:“这些人死到临头,还吃喝正欢。”
刘封看了一眼院门,笑道:“叫他们做个饱死鬼,也算是对以前功劳的犒赏吧!”
陈楚微微点头,慨然道:“李强和吴乔二位将军去营中收编士兵了,料想没有什么大碍,一夜之事,竟恍如一梦。”刘封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宫中之事,只有一个太后,并无实权,顶多就是耍点心计,但如果吴厚真的还在成都,可就麻烦了,若是他和刘循暗中联合,不知道费祎他们能
不能应付。
“你马上叫李强去监牢中查看,吴厚是否死在狱中。”
“吴厚?”陈楚一怔,想起昨夜吴厚被吓得失禁,与先前飞扬跋扈的神情完全相反,就撇撇嘴,喃喃道,“如此小人,死了倒也干净。”
嘴上发着牢骚,却也没有丝毫怠慢,派了个人去找李强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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