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开了四十分钟的车才抵达纪时鹿的家。
车还未完全停稳纪时鹿就跳下了车冲进客厅。
此时的她完全与原主共情。
纪振忠坐在沙发上以手抵头,颓靡之气无处可藏。
纪时鹿来不及关心,心心念念的都是奶奶。
“爸,奶奶有消息了吗?”
纪振忠揉了揉眼框,脑袋一片混沌,“没有,只看到她出了别墅,一直走一直走,走进了一个公园,进了一个没监控的小道就找不见了,不知道,不知道去哪儿了,派人找了好久,周围的监控也去查过了,没有,都没有。”
纪时鹿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捏紧了裙摆,时间空洞地流逝,空气静止般呼吸可闻。
“爸,我一定会找到的,一定会。”是安慰,亦是承诺。
纤细白皙,青筋密布的小手覆在纪振忠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纪时鹿离开纪家别墅。
门口。
“时鹿,别着急,我们叫人了,分头找,肯定能找到奶奶的。”
纪时鹿已经消化掉刚听到消息时的情绪,只剩下沉稳睿智,凤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好。”
纪时鹿沿着纪振忠说的那条路一路走过去。
边边角角都不曾放过半分。
跟腱皮肉被银色镶钻高跟鞋磨得泛红,细密的血珠仿佛永无休止,不知疲倦,不知尽头地往外渗出。
左侧一个小山坡,看不到背面的情况,不假思索地便踏步而上。
每走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传来阵阵刺痛。
索性不穿了。
纪时鹿弯身脱下鞋子提在手上。
细嫩的皮肉毫无阻隔地踩在砂石上,折磨着每一个细胞,刺痛着每一条神经。
可翻过小山包却铩羽而归。
十一月的洛都夜晚不容置疑是冷的。
冰凉的风带着江水的味道轻拭面庞,湿润的眼眶早已干涸,酸痛的痛觉刺激眼眶,泛红的眼尾让纪时鹿显得更加妖冶,轻然的一个眼神便令人无限沉沦,不可自拔,也不愿离开。
皎月高挂,黑夜越深,迷雾笼罩着看不清前路到底在何方。
只知道不断向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越来越沉。
纪时鹿坐在公园石椅上,血肉模糊的双脚踩在冰冷无情的石板路上,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仿佛入定了一般。
随着沉重呼吸起伏的胸腔显示着她只是坐这儿休息。
黑色的屏幕突然亮起带动着纪时鹿灰暗的眼睛显着同样的光芒,可得到的却只是新闻推送,光芒消失殆尽,重归黑夜。
奶奶,你到底在哪儿,小鹿再找你啊。
奶奶不要和小鹿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奶奶,你再不出来小鹿就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的。
奶奶,小鹿求你了,你快出来吧,我受不住的。
奶奶……
一滴晶莹的的泪珠终于成功溢满眼眶顺着脸颊缓缓滴落,挂在下颌处。
啪嗒~
摔在了礼裙上。
秦临深在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开始往回赶。
不敢给她打电话。
一是她现在肯定很需要用电话联系别人,他不能占线。
二是害怕自己听到她的声音会心慌意乱。
纪家别墅门口。
秦临深第一次拨通了纪时鹿的电话。
彼时的纪时鹿已经坐在了石椅上。
垂眸看着来电显示。
一阵酸意涌上鼻尖。
纪时鹿仰头调整呼吸,稍好之后才接通电话。
“喂,大佬。”
尽管她已经压制住声音的沙哑悲伤,依然逃不了全心全意倾注在纪时鹿身上的秦临深。
“你在哪儿?”
不容置疑的语气。
纪时鹿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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