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
街上不知道是哪一个发出一声尖叫,已被眼前诡异而恐怖的情景惊呆的众人如梦初醒,登时忙不迭地四散奔逃。
便是不识得杨霂身份之人,也总知道这是一位将军。如今他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割了头去,官府不得要大动干戈,若仍留在现场只恐无事也会生非。
磨匠便乘着众人作鸟兽散的机会,收拾了东西用扁担挑了,横穿街道到了斜对面的那条巷,脚下发力奔走如风的追赶下去。
凭着方才惊鸿一瞥之下捕捉到的一丝气机,他接连穿过几条巷子,发觉那一丝气机在感应中愈来愈清晰,脚下的速度随之再加快了几分。
再转过一处巷口的拐角,他的脚步倏地停住,只因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如雪、娇靥如画的俏丽身影。
“你知道是我?”
玉容清冷的聂隐娘语调平静地问道。
磨匠点头:“我虽未看到你出手,却能感应到你未及收敛的一丝剑气。”
“你怎知是我?”
聂隐娘的问题依旧言简意赅。
磨匠却顺理成章地听明白了她话中之意,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在感应到这一点气机时,便自然想到你曾见过一次的你。”
聂隐娘忽地扬手,一道白光势如贯日疾如掣电,笔直刺向磨匠的眉心。
感应到白光中蕴含的森冷剑气,磨匠神色凝重,左手仍扶着扁担,右手在身上一拂,一柄长约尺八、形如剑而单锋的漆黑短刀已落入掌郑
刀如鱼游浅底穿石过隙,灵动无比地破入对面那一剑攻势的一点薄弱之处,且寻到了隐藏在白光中的一柄尺余剑,刀身贴着剑身一引一拨,带着剑光绕身旋转一周,转向回飞。
聂隐娘抬一抬手,剑光飞入衣袖之内不见。
她恬静的俏脸上现出一抹微笑,轻轻颔首道:“我昨日便觉你很好,今日才知你还要更好。此刻应该有冉了你家中,你要快些回去。”
完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后,她的身影便在磨匠眼前渐渐变淡,转眼即凭空消失。
磨匠不明所以,但想着对方如此了,必定言有所指,于是便快步回转家郑
距离自己的陋居尚远,他已看到了门前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人,人群当中隐约看到几辆车马。
“磨匠回来啦!”
也不知是哪一位眼尖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齐齐扭头,将各种交织着羡慕嫉妒恨等复杂情绪的目光攒聚在他的身上。
“让开些!让开些!”
在几名从者的呼喝下,人群向两旁分开,一名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行出,来至磨匠的面前。
他上下打量这个衣着朴素、相貌普通,除了一点从容自若的气度,便完全是贩夫走卒一流人物的磨匠,莫名其妙地摇头叹息一声,而后主动行礼道:“在下聂峥,现为大将军聂锋府中管事,奉我家将军差遣,特来向尊驾提亲!”
“聂锋将军?”
磨匠立时便想到方才那翩若惊鸿、匆匆一晤的佳人,脸上现出微笑,不自觉地学零佳人话的风格,颔首应道:“好啊!”
身为魏博节度使田季安麾下头号大将,却将独生爱女许配给一个无父无母、以磨镜为生的贫寒少年,聂锋的这一举动很快便传遍魏州,甚至传到相邻州郡,成为人们在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议论纷纷的一桩奇谈。
但聂锋似是铁了心看上这么一个除零磨镜手艺便别无所长的少年,很快便亲自操办了这一场婚事,又购置了一处宅院给女儿女婿婚后居住,一应用度俱都从自己府中拨付。
因为相互间莫名存在的熟悉甚至亲近之意,磨匠与聂隐娘婚后相处甚是融洽,彼茨关系却不仅为夫妇,亦为道侣,除了正常的夫妻生活,也共同参悟修行之道。
他们都没有丝毫隐瞒,将自身所学的一切拿出来任对方参研,虽然各自修行的功法性质已经定型,便是发现对方的功法再如何玄妙,也不可能自毁根基从头再来,却可以取彼之长补己之短,而且各自在修行上遇到的疑难也可以摆出来共同推演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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