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声入耳,香风扑面,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从门外款款而入。
这女子正是王生的妻子刘氏。她年纪也近三旬,望之却不过花信之年,面如皎月无瑕,目似秋水凝波,腮若桃花生晕,唇含一点丹砂,当真是比花解语、比玉生香。
“佩蓉。”王生与妻子青梅竹马,爱深意笃,婚后多年,仍习惯如少时般直呼她的闺名。
望着丝毫不减当年美貌,反是平添几分成熟风韵的爱妻,王生心头不免有些火热,迎上去一只手握住她宛若无骨的柔荑,扶着她继续向内走,另一只手却不大老实地摸向那盈盈一握的杨柳纤腰。
跟在刘氏身后的一个娇俏可人的小丫鬟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幕,嗤地发出一声轻笑,随即又急忙举手将嘴捂住。
刘氏俏脸一红,抽出被丈夫握着的素手,又在他作怪的另一只手上轻轻打了一下,脚下加快两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摆脱了丈夫的“魔爪”。
王生略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妻子有百般的好处,唯一的一点不足便是面皮太薄,纵使彼此老夫老妻,也太过容易害羞,如此便不免少了一点房帷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乐趣。
等到王生也坐下之后,刘氏便再次问起先前的问题。
王生含笑解释了,随后又道:“近日为夫得到些消息,当年谪戍西北的傅公有望被召还京师。若果真如此,这阳曲县却是他回京的必经之地。去年傅公在信中说自己受西北风霜所侵,双腿关节动辄疼痛不止。我想到京师地域偏北,冬天同样冷得厉害,便欲将那狼皮买下,请人制成一床被子,到时送给傅公御寒之用。”
刘氏知道丈夫心中一直记挂着那位赏识提拔他的前兵部侍郎傅公。
即使自己被对方牵累,许多战功未得酬报,只能屈就一个小小县尉,丈夫也从未有过半句抱怨,只是常为傅公鸣不平。
这些年他又毫不避嫌地托人送了不少东西去西北,彼此多有书信往来。
刘氏是明理之人,有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丈夫,心中只会倍感自豪。
不过她转念间想到一事,黛眉微蹙道:“夫君这番心意是极好的,只是将事情交给王兴去办,未免有些不妥当。近来我听到一些事情……”
在王生夫妇说话时,那王兴已经由两名亲兵伴着,同往张乾家的方向行去。
王兴不到三十岁年纪,一张脸上透着些精明神气,最近才因为一点亲族关系进王家做了个管事。
提着沉甸甸的银包行至中途,他忽将两个眼珠转动几下,笑呵呵地道:“两位大哥,不过是买点东西,哪里用得着三人同往这般兴师动众?再说对方不过是个市井屠户,哪值得给他如此大脸面?前面是个酒馆,两位不妨到里面小酌几杯,待我去将事情办妥,再一起回府交差便是。”
两个亲兵都是跟随王生从战场下来的粗豪军汉,心中原也没有多少弯弯绕绕的东西,听王兴这一番话说得有模有样,彼此对视一下相互点头,其中一人便拱手道:“如此也好,只是辛苦了王管事一人。”
说罢,两人当真结伴去了那酒馆喝酒。
王兴望着两人进了酒馆,脸上现出一抹欣喜神色,转身快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转过两条街后,他走进一个虚掩着门户的院子。片刻后出来,他身上的衣服变得有些凌乱,领口处隐隐露出半片殷红唇印,手里却已不见了那一包银子。
一路到了张乾的门前,王兴举手拍门高声道:“张屠户可在家吗?”
今天张乾要炮制狼皮和狼肉,没有去铺子开门做生意,听到有人叫门,在里面答应一声去开了门。
乍看之下,王兴被身形魁伟剽悍的张乾唬了一下,等看清他面相确实还有些青涩,便又放下心来,拿捏着腔调淡淡地道:“张屠户,我是本县王县尉府上的管事,奉县尉老爷钧旨,要买下你那张狼皮。”
张乾没有料到这么快便有人得到消息,略怔了一怔后从容笑道:“既是如此,便请王管事入内详谈。”
他将王兴请到家中,在正厅内坐定之后问道:“承蒙王县尉抬爱,张某这狼皮自是不敢不卖,却不知贵府出价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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