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无双和月儿随着颠簸的马车晃动,忽听前面的杜飞道:“前面有座庙宇,正好可以歇脚。”
魏无双伸手拉开车厢一侧的小窗,
只见外面青山连绵起伏,远处一片乌云黑压压飘了过来,隐约听到闷雷声传来。
“哥哥,好像要下雨了哦?”
杜飞向后看了一眼,窦小姐的马车紧紧跟在后面,
他不敢走太快,马车颠簸太剧烈,姓窦的那大汉伤口就会迸裂,
山雨欲来,两辆马车依旧以原先的速度前行,
一串响雷在天空滚过,密集的雨滴唰唰从天而降,
雨滴打在路面噼啪作响,溅起一个个泥点,
路旁的灌木树叶低垂,滴滴落下水珠,落地成洼,汇聚成流,
路面溪流千条,肆意流淌,将两辆马车由来的痕迹,很快冲刷的干干净净。
杜飞原本还担心马车所过之处会留下痕迹,大队官兵追杀而来,
没想到天公作美,一场大雨帮了他的大忙。
茫茫雨雾之中,两辆马车到了山脚下,一条山道盘旋而,
半山腰一片苍松翠柏之间,有座翘角飞檐的庙宇,
杜飞驾车了山道,
山不是很高,很快到了庙宇山门,
两扇朱漆大门紧闭,门有一道匾额,书‘东帝庙’三个大字。
杜飞下了马车,到门前拍打门环。
不一会儿,庙宇大门吱呀开了一道缝隙,一名火工道人走出门来,看了杜飞一眼,起手当胸道:“无量寿福!施主从何而来?何事叩打山门?”
杜飞拱手道:“在下是前往东都寻亲的,路过此地,突遇大雨,有位同伴身受重伤,请道长行个方便,容我们进去避一避风雨如何?”
那道人稽首道:“施主请稍等,待我去禀报观主。”
杜飞拱手,“有劳道长!”
那道人转身进去,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鹤氅的年轻道士飘然而出,
这道士面如冠玉,颌下一缕长须,身材魁梧,器宇不凡,
道士稽首道:“施主高姓大名,从何而来?”
杜飞拱手还礼,“在下江夏秀才杜飞杜奉先,前往东都寻亲的,车是家嫂与小妹,以及表兄父女俩,途中遭遇大雨,借贵观暂避一下,请道长行个方便。”
道士说道:“无妨,施主里面请!”
“叨扰了!”
杜飞客气一句,让无双和月儿下车,然后与窦小姐将其父从车抬了下来,身盖了件斗篷,一行人冒雨进入庙宇,
老仆程伯将两辆马车赶到庙后,放马吃草。
进了山门是护法神殿,殿供奉着王灵官的神像,
无双和月儿见王灵官法相凶恶,不敢多看,跟在杜飞身后,随那道士穿过殿堂,冒雨从院子里走过,从正殿一个角门到了后院,
后院东西两排厢房,那道士引领众人开了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桌椅床铺一应俱全,是专供香客随喜临时休息的客房。
杜飞与窦小姐将其父放在床躺倒,揭开斗篷,拉开棉被盖好。
那青年道士见大汉浑身缠满了布条,血迹斑斑,不由心中生疑,“这位施主因何受伤?”
杜飞道:“不慎从马车摔下来的。”
道士冷笑道:“我看不像吧?这明明是刀伤枪伤,莫非你们是官府追捕的逃犯不成?”
从马车摔下来,伤势会这么严重?
摔伤与刀枪伤差别太大,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还没等杜飞说话,坐在床沿的窦小姐说道:“不瞒道长,家父姓窦,名讳建德,乃是河北景县里长,当今圣广选秀女以充后宫,小女子在逢选之内,家父不愿小女子入宫,带小女子一路逃到此地,官兵穷追不舍,家父确实官兵所伤,事实俱在,道长可是要报官吗?”
她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道士敢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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