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远鹤眼里,张一禾是一座值得探索的矿山,她的爱好、她的脾气、她思想深处的沟沟壑壑都令他感兴趣,他想探索她的宁静、乐观与豁达的源头。
先从喝酒开始吧!她刚才的话惹起他的好奇,他主动把酒杯与张一禾的酒杯相碰:“张校长,我先干为敬!”他仰头,酒杯里的酒顺着喉头滑进了身体,胃部凉过之后慢慢回暖。
张一禾不想拂了他的面子,跟着仰头,酒如久违的朋友,熟悉的温度在身体里游走,身体里的某个因子开始被激发。
“第二杯!”周远鹤当着众人的面为张一禾与自己斟满了酒,再次仰头,再次一口闷。
张一禾不明白,周远鹤为何与自己在酒这件事上杠上了?她并没有得罪他啊。她知道男人在酒桌上最忌讳的就是劝别人酒时被拒绝,尤其在他已经先喝了酒的前提下。她无法拒绝,只好跟着一饮而尽。
酒精在张一禾的身体里欢快地流动,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迎着酒精分子的蓦然加入。
周远鹤的酒量并不高,打足了三斤,他觉得,这个酒量应付张一禾,绝对是够了。他举起酒瓶,再次斟满两人的酒杯:“第三杯”。
他想测试她的耐心、她的酒量,更想看她生气的样子。
丁明瀚按住了他正要端酒杯的手:“周司令,酒留着慢慢喝,我们大家先品尝美食,好不好?”
季文刊也在一边附和:“周兄,先吃菜,吃菜。”
周远鹤表现出了在将士们面前时的刚愎自用:“干了这杯酒再吃菜,张校长好不好?”
张一禾礼貌地笑笑,眸子里依然风平浪静:“好。”
周远鹤迷失在她宁静的眼神里,仰头又是一饮而尽,酒精在五脏六腑里燃烧。
张一禾跟着他一饮而尽,酒液在身体里欢快地流淌,心情在酒精的刺激里变得轻快。她听到了隔壁桌上小宝的呼喊:“妈妈,别喝酒。”
她朝大家笑笑:“大家快动筷子吃菜。我去看看孩子。”
“张校长,我去照顾孩子,你招呼客人。”肖若梅未等她起身,已经去到了隔壁桌子,坐在几个年龄小的孩子身边,为他们夹菜,哄他们开心。
张一禾还是离开座位,来到了孩子们的餐桌边,她拍了拍小宝的脸:“清兰,妈妈没事。快吃吧,吃多点长个子。大宝,别光顾自己一个人吃,招呼哥哥姐姐一起来啊!孩子们,别拘束,随便吃啊!”
“婶婶,你很能喝酒吗?”万义家的清秋很好奇,“我看你喝了好多杯了。”
“婶婶偶尔能喝点。你们小孩子不能喝酒啊,喝酒对孩子的健康不好。”张一禾忽然想起自己的表现对孩子的影响,心里有点后悔刚才的表现了。
安抚好孩子后,为了躲开周远鹤持续不断的敬酒,她跑到厨房烧菜去了。
菜一道一道烧好后,张一禾让二嫂端到桌上去,她不想再面对周远鹤一杯一杯地敬酒。他似乎对她很尊重似乎又对她很无礼,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迫她喝酒这件事让她有说不出的尴尬。
一禾从没遇见过像周远鹤这样矛盾的人,即使在万和嗜赌如命的日子里,他宁愿自己难过、自责,也从不强迫一禾做什么。一个有修养的男人怎么会强迫别人?何况他还是国军司令?
张一禾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盛好最后一道菜,准备亲自端过去。
佛跳墙是最后的压轴菜,张一禾小心翼翼地端着装菜的瓦罐上了桌:“最后这道菜是老丁亲自烹饪的佛跳墙,请大家好好品尝。”
丁明瀚开始对佛跳墙的制作工序娓娓道来,一桌子的人边吃边听,一边赞叹菜肴的美味一边惊叹丁明瀚对美食的精通:“老丁,这个世界上有你不会的事情吗?”
“有啊!”
“什么事?”
“酒量不行。我顶多四杯,多了肯定醉。”丁明瀚遗憾地说,“我平生第一次醉酒是在结婚当天。被大家闹得没办法,我一连喝了五杯,最后连呕带吐地闹腾了一夜。从此以后,再也不敢乱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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