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元点点头,又问:“你没告诉那两兄弟这其中的利害?”
“我怕告诉了,他们愈发不肯说实话。”阳川子颇为气恼。
那倒是。如果让他们知道有可能是自己的兄弟放走了危害人间的妖兽,恐怕更会抢着认罪。长元抿嘴笑着。
一刻钟后,长元和阳川子一起离开了正殿。
“我会尽快上凌霄殿禀明情况。”阳川子低声道。
“不是禀明情况,是请罪。”长元悠悠然纠正他。
“是。”
走到应陆和应海跟前,两兄弟都抬起头来。见阳川子站定了,应陆立刻道:“师父,那香炉是我不小心打碎的,求您先让我弟弟起来吧,他真的受不住了。”
应海却扯住了阳川子的道袍下摆:“师父别听他胡说,明明是弟子打碎了,您要罚就罚我一个。”
长元嘴角抽动,勉强忍住了笑,低头看着这少年:“你方才说,只罚你一个对吧?”
应海不认识长元,只当他是师父的访客,没料到他会开口,愣了一下,才道:“本来就是我的错,当然只能罚我一个。”
长元转头问:“损毁财务,照青缃府的规矩怎么罚?”
阳川子冷冷地道:“杖责十五,禁闭五天,抄书。”
应陆立马就急了:“臭小子添什么乱!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担着,用不着你来顶罪。”
长元笑向应陆道:“要罚你也可以,就按照门规,杖十五,禁闭五天。至于你弟弟——”长元向阳川子道,“给他几颗仙丹,让他自己去找个山头修炼去吧。”
阳川子锁眉,似在思考这个提议。
应陆将弟弟从阳川子裤腿上扯开,自己抱了上去:“师父不能啊,您罚我便罚了,罚多重我都认,您不能赶我弟弟走!”
“为什么不能?”长元蹲下来,跟应陆掰扯,“若香炉是你打碎的,他做弟弟的来顶罪,陷兄长于不义,是为不孝;若是他打碎的,却要兄长来替罪,是更大的不孝。于情于理,都应该逐出府。”
应海毕竟年纪小,辩不过长元,半晌才反驳出一句:“青缃府为天庭看管典籍,兼司教化之责,我弟弟这样的,不应该先教化吗?”
“你师父已经教过了,不管用。你告诉我,朽木还能留着雕花吗?”
应海却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出了一些门道,哀求道:“我是朽木,香炉是我打碎的,所以罚我就够了。杖责也好,逐出师门也好,只求师父,在我走后不要为难我哥哥。”
长元冷笑道:“若是将你作为打碎香炉的真凶,你只需杖责禁闭,要被逐出师门的是你兄长。”
应海瞪大了一双眼睛:“为什么?!”
“我前面已经说过的道理,你细想。若香炉真是你打碎的,你兄长要顶罪,就是陷你于不孝的境地,他便不仁;若不是你打碎的,你偏要认罪,是陷你兄长于不义。”长元说着站了起来,带着几丝玩味看着他们两个,“事到如今,香炉是你们当中那一个打碎的已经不重要了,你们最终都是要留一个,走一个。自己商量一下吧。”
阳川子终于忍不住了:“公子。”
“自然的,”长元笑道,“青缃府的事务由阳川大仙做主,本公子只是提一点小小的建议。”
阳川子低头看着他们,语气温和:“那香炉并非凡品,轻易不会碎的。我只要你们一句实话,是你们打碎的,自己承认,便不罚另一个了;不是你们两个打碎的,也明说了,我只治你们个干扰视听的罪,回去抄两天书。”
两兄弟都迟疑着。
阳川子失望道:“还是不肯说吗?”
最终,应海弱弱的开口道:“不……不是我……”
应陆惊异地看着他,很快道:“也不是我。”
“哦?不是你们两个?”长元神情依旧玩味。
应陆思索片刻,道:“那时我在擦水榭边上的栏杆,正要去帮小海整理书案,我没碰过香炉。”
应海接道:“我早就把书案整理好了,在擦书案下面的地板,正好背对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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