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自然时不时还会有些不识趣的女子找上门,重寰对那次的事心有余悸,每每都趁云兮发现之前,将她们尽数轰走,却终究难免因一些她们有意无意遗留的手帕、发簪、头发丝,甚至是床榻上衣袂间的异香之类,半夜了还被云兮赶出屋子。可怜他堂堂天枢上神,漫漫长夜无处可去,竟只能找玉衡或安修远喝闷酒打发时间。
还有就是两百多年后的某天,云兮和令玥听说凡世那个传遍了三界的新戏本子要在灵墟最热闹的酒楼排演,便毫不犹豫地扔下重寰和玉衡这两个“碍事的男神”,带着依依一同鉴赏去了。他二人早已习惯整日与人双宿双栖的时光,这忽然落了单,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于是一同钓了半日鱼,下了两盘棋,喝了三巡酒,眼看暮色四合,实在百无聊赖,只得各自归家。
重寰照例去山涧中沐浴更衣,回来推开房门就见榻上赫然躺着一只狐狸精。
她浑身上下只缠绕着一条轻纱,略遮住羞处,倒比完全赤裸的身躯更令人浮想联翩,弄得重寰这样见多识广的尊神都是一惊,想也不想,祭出琅環便劈了下去,还好那狐狸精反应够快,倏地一下逃了,只在空中留下幽怨之语:“神君怎的这样不解风情,便是看不上妾身,也不必如此决绝吧。”
重寰却顾不上就此发表什么感慨,只是觉得太吓人了,这要是让那个醋坛子知道了,后面的日子可怎么过。正想着,忽然注意到地上掉落了一小撮头发,应当是刚才被琅環削断的,赶紧仔细敛起来,正思索着如何才能“毁尸灭迹”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云兮和依依低笑着的声音,心里一慌,连忙将手中的头发尽数扔到窗外,下一刻云兮已经推门进来了,抬头便见他正不尴不尬地立在窗边,手里还提着琅環,表情虽与平日没有什么区别,眼神却有些发虚,再一闻屋中的味道,心中便猜到了七八分,立刻觉得好气又好笑,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淡淡对依依道:“你不是老说那把砍柴刀不好使吗?这不,神君给你找了把好的。”说完从重寰手中拿过琅環递给依依,让她去劈柴烧水,之后就坐到妆奁前,拔掉簪子,拆开发髻,缓缓梳理着一头青丝。
重寰知道,她多半看出些什么了,只得悄悄叹了口气,默默坐在榻边,眼睛还不住往她这边瞟。
不多时,依依提了热水进来,云兮便道,“我要沐浴,神君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重寰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踱到屋外,也是的,这屋里的狐狸骚,恐怕连依依这样嗅觉不甚灵敏的鲛人都早闻出来了,看来,今夜又只能出去找人喝酒了。
正当他坐在廊下思考着是去找玉衡还是安修远时,依依已经从里面出来,对他行礼过后,出门跃入水中,很快悄无声息。
但她刚才出来后并没有关门。
重寰心中一动,闪身进屋,见云兮正坐在妆奁前,盯着手中的一个小罐子发呆,赶紧掩上门,走过去拥住她,低声道:“夜深了,快睡吧。”
云兮没有动,只是打开了那小罐的盖子递到他面前,幽幽地望着他,轻声问:“好闻吗?”
重寰笑着接过来,拿到鼻尖嗅了嗅,合上盖子摇摇头:“不怎么样。”
这个青丘狐君调制的锁魂香,几十万年了也不换换配方,他不知闻了多少回了,初时是有些心动,但一见用香那些女子,便对这香的印象也不好起来。
云兮有些意外,睁大眼睛道:“不是说男神闻了这个味道都会...都会...”
“都会什么?”
“都会...很...冲动...”
“是吗?倒不觉得呢。”重寰说着,将那小罐往妆台上一搁,伏在她耳边呢喃道:“我只有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时,才觉得很冲动啊。”
云兮脖颈间被他呼出的气息吹得痒痒的,不由地红了脸,垂下头,再抬眼偷瞄他时,正对上他有些迷醉的目光,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重寰看过云兮冷清的样子,迷糊的样子,羞涩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这般神态,媚而不妖,楚楚动人,眸中似有千万缕情丝,已牢牢绾住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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