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云兮为了保住鸿蒙境,竟然会使用禁术,这也没什么,她现在那么虚弱,就算是禁术也撑不了多久,然而就在她元神将要寂灭之时,重寰突然出现,他虽然也奋力一搏,但怎么可能是天枢上神的对手呢,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败走了。
彼时天帝看着眼前这朵已经现出真身,却还紧紧团住鸿蒙境的浮云,也是十分无语,想着这鸿蒙境今日若不是阴差阳错被她带走,怕是早成了彤蛾囊中之物了,也就不再追究她的僭越之罪,只嘱咐重寰将她带回北辰宫好好照管,又让人将鸿蒙境搬回三元殿,加派天兵戍卫。
重寰等天帝离开后,叹了口气,挥手将云兮拢在袖中,又召唤了坐骑玄豹,回了北辰宫。
彼时玉衡和天璇已经知道云兮的事,正站在宫门口等他们,见他竟然乘着玄豹,都有些奇怪,这玄豹原是守护天帝的神兽,他少年时血气方刚,有次喝醉了被不知哪路神仙撺掇了几句,竟将它降服了当坐骑,后来清醒了才觉得自己太冒失,天帝虽不以为意,还夸奖他年轻有为,但他实在不愿再出这些风头,因此大多数时候宁愿御剑也不用它,只在神魔大战这种时候召唤出来撑撑场面罢了,然而今日也不用撑场面,怎么突然想起它了呢。
玉衡和天璇正百思不得其解,重寰已挥手将宫门关上,紧接着口中就喷出许多鲜血,把他两个吓了一大跳,忙扶住他问怎么回事,只见他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刚历劫回来就跟彤蛾打了一架,有些损伤而已。”
天璇道:“即便是刚回来,也不可能被区区一个彤蛾伤成这样,连从紫霄殿回北辰宫的短短一段路也需要召唤玄豹,你老实说是怎么回事。”
重寰知道他的性格,不问则已,一旦开了口,就一定要得到答案,只得抖了抖广袖道:“这个憨女子,为保住鸿蒙境用了禁术,我怕她的反噬之力在天劫前后发作,所以就...”
玉衡惊呼道:“所以就给渡到自己身上啦?像她这种级别的,即便反噬也就脱几层皮而已,你就不一样了,重寰,你可真敢啊。”他说着,眼神忽然变得暧昧起来,拉住重寰的衣袖:“你老实说,是不是没有饮忘情泉的水,所以对她...”
重寰眼波微动,抽回自己的衣袖,淡淡道:“哪路神仙历劫回来不饮忘情泉?自讨苦吃吗?”
玉衡撇撇嘴,意味深长地道:“那不一定,就有些神仙不觉得那是苦,还甘之如饴呢。”
重寰不再理他,自顾自往紫微殿走去,玉衡却不甘心,还一路追着他问,“重华,我可听说你们在凡世,那是爱得要死要活的,卿卿我我耳鬓厮磨,还整夜整夜地一起听风看雪...”
重华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仍是淡淡道:“不记得了。”
玉衡哂道:“你就装吧,你也不想想,咱们这几十万年朝夕相处的,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看不出来?”
此时他们已到了紫微殿门口,见重寰推开门,玉衡想跟着进去,却被他推了出来,然后嘭地一声关上门道:“我要带她疗伤,就不招待你了,如果既明回来,就请他过来帮忙。”
玉衡在外面一边砸门一边喊道:“你自己都伤得不轻,还怎么带她疗伤,我进来帮忙都不行吗?”
重寰道:“她是水星,你是火星,怎么帮?”
玉衡心想,倒也是,便停止了砸门,站在殿外道:“那我给你守着,有需要就吱一声。”
重寰沉默了一会儿道:“多谢。”
玉衡轻笑一声,重寰啊重寰,看来你到底还是动了凡心了。
殿内的重寰轻轻将广袖中的云兮抖在榻上,此时她还是一大片软蓬蓬的浮朵,独自便占了他整张床榻,他看了有些无奈地笑笑,只得坐到案几旁闭目调息,一边尝试着再转化一些修为渡给她,好保着她元神不散,一边思考如何才能让她早些恢复,毕竟这次是用了禁术,即便有他帮她扛下所有反噬,她的元神也还是耗损了大半,想要补回来,按正常的途径,没有二三万年怕是不行。
但他却不想等那么久。
该怎么办呢?要不然,去问问天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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