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归来 (2-1)

转折是在四个月后，顾芸不负众望，孤身一人带精锐潜入敌方军营中，取走他们首领的脑袋，变成幽都人人敬仰的少年大将军。

敌方与幽都签订五十年不进攻幽都国土的承诺。

“顾家百年将族，输给你顾家不丢人，顾老将军身体可还好？”

“很好。”她眼神闪烁，看向别处，眼里苦涩，却也只是就这他想要的答案回答。

多次战役反败为胜，敌方将军不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可以把他们打成惨败，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身后有顾老将军的指点和用兵。

那一天，敌方将军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看了她几眼，摇头示意自己真的老了。

而她女子的身份在军营瞒得很好，没有人发现。

谢清霁因为幽都有事提前回去了，在此之前，顾康宁也一直避着他们，所以二人没有正式见过面。

回幽都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清风拂面，半年征战，以胜利落下帷幕。

将士们回幽都的队伍排的很长，山路蜿蜒曲折，盛开朵朵鲜花，他们一步步踏回故土，脸上洋溢着快乐。

幽都城门大大敞开，顾芸骑着千里马，一身铠甲在阳光下散发着银白色，高高竖起的青丝，迎风飘扬，眉眼间英气十足，皮肤经过风吹日晒有些黑，但难掩盖她的美丽，下巴处有一道细小伤痕，所以她戴着薄薄的面纱。

幽都百姓都出来迎接英雄，万人空巷。

帝王站在城墙，目光凝视远方，一旁站着谢清霁，幽都太子。

谢清霁在队伍里寻找顾芸，千万人中一眼就看到她，眼里的欢喜渐渐凝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也戴着面纱，可谢清霁只需一眼就知道，是那个军营里烧火的将士，是对顾芸眼里都是爱的将士，是他想动手除掉的将士。

他收起仇恨的目光，重新将喜悦纳入眼中。

谢清霁的动作全部落入帝王眼中，帝王手中的佛珠缠绕，离开城楼。

顾康宁却低头仰起嘴角，笑得不易察觉。他看到城楼上的谢清霁了，在军营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只是他听顾芸的话罢了，顾芸不想他们碰面，他就避着他。

幽都太子，幽都皇室。

喧闹的人群里，声音铺天盖地，他在面纱之下，嘴中反复念着这八个字，乖巧的跟着顾芸的马后，看着顾芸的侧脸。

谢清霁来看他的那个傍晚，他去溪水边看自己脸的那个傍晚。亲手将自己淹没在水中，一寸寸冰凉的水流漫过腰间，漫过脖子，漫过头顶，无尽的黑夜和冰冷就像许多年前发生的种种遭遇全部压在他的身上，他根本无力反抗。

他没有希望，也没有信仰，连夜里清冷的明月都藏在云间，不肯分给他半点亮光。

不断被变卖的命运让他的双手沾满鲜血，黑夜里高悬在天上的明月终于肯出来看他，只是明月变成血月，和他的手一样红。

顾康宁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人畜无害，乖巧听话。

只是为了顾芸他可以隐藏。

他冲出溪水面，已经是夜深良久，脑海里出现模糊的画面。

他路过顾芸的帐篷，灯影下，他们正在吟诗作画，才子佳人不就是如此嘛！

顾康宁紧紧握拳，一步一步艰难地离开顾芸的帐篷。

思及到这，顾芸的声音拉回他飘散已久的思绪，对上顾芸明亮清澈的双眼。

顾康宁抬手，顾芸附上去，在他的保护中，跳下马，动作娴熟，默契使然。

是顾康宁的小习惯，顾芸愿意包容他。

只是一切的包容背后，都是因为他有一张和谢清霁相似的脸。

顾芸跳下马走在了前面，身后陆续跟上了有功名利禄的将军，他自然被人挤到后面。

顾康宁没有气恼，把自己的手放到自己鼻尖，轻嗅，仿佛还可以闻到顾芸手中的香甜。

他眼神喜悦又迷离，像一个赌徒又偏执，望着人群拥戴的顾芸，缓缓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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