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夜来骨哨 (2-2)

湘慧虽然是妖界公主，但没有一点妖的毒辣和狠历。她喜欢冬日去，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看雪，花灯节时提着花灯去运河河畔走一遭，顺便带点人间画本子回来看。

她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卧床生病休养，病是从小跟着她的，从未见过好，只是偶尔被控制，与凡人无异。

跟着她的妖怪觉得没有什么前途，她又在妖君面前不得宠，在某一个夜里纷纷离开。

照顾湘慧的大任落到李绥的肩膀上。

他用自己的血液熬成灵力滋补的汤。湘慧却摇摇头，枯燥的青丝也随着她的动作落到肩上。心口猛然一抽，来不及俯身，就咳出鲜艳的血。

李绥在殿门外，听到声音来不及顾碗，冲了进来，扶着湘慧平躺在床上。

湘慧闭上自己的眼睛，努力没有在李绥面前哭泣，可眼角顺着流出一颗泪，她却无力伸手去擦。

“李绥，我放你回人间吧！”

李绥她了她的话，重重跪在床边，可怜兮兮道：“公主是要赶我走吗？我不愿离开公主！”

说完，头磕到地上，空荡的房间响起声音，额头已经流出血液，他跪着移了几步，抬头握着湘慧冰凉的手，然后紧紧贴着自己的脸，“李绥不愿离开公主！”

湘慧叹息道：“傻瓜，如果我不在了，他们会吃了你的！”

之后湘慧昏昏沉沉，时而清醒。她在人界春天的时候，告诉李绥想去看看花。

李绥拿了她的通行令，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人界，抱着她来到一个小院中，院子里桃花满枝桠，湘慧很开心。

她靠在李绥的怀里，柔声说：“下一世我不要做妖，一个人渡过漫长孤寂的岁月，我要做世家小姐，看花灯，看冬雪，和阿爹阿娘快快乐乐在一起…然后然后遇见一个如你一般的人…然后…”

湘慧想抬起手，想触碰他的脸，但手臂始终举不起来。

她的少年在人界就好，这是她最后可以为他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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